只是茵茵,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过他。
荣顺见殿下忽然沉默不语,一时忐忑起来,恰好有侍卫前来禀报封家之事,他松了口气,赶紧将人叫进来。
侍卫拱手回禀:“太子殿下,封家已经将人送出京城了。”
“去往何处?”
“从马车的驶向来断,应当是遂州。”
陆景阳脸上浮出几丝冷意来,遂州乃边陲之镇,瘴气弥漫,久待之人多患头痛之症,疴疾难治。
封家目前的处境远算不上断尾求生,却能下如此狠辣的手段,决定封玉荷去处的人除了封家长子封意人外,不作他想。
“即是如此,本宫就助他一把,确保马车顺顺当当抵达遂州。”
“是。”
*
行宫一隅的小池塘,温柠坐在石墩上撒鱼食。
石墩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绒毯,蓬松柔软,半丝凉意也透不出来。
温柠揣着小手炉,时不时扔上一小撮,小池塘里的游鱼欢快地摇着尾巴聚拢在她脚下,仰着脑袋争抢吃食。
素心俯身附耳道:“姑娘,七殿下来了。”
她说完,便悄声退到了一边。
陆焕清了清嗓子:“明玉,你要见我,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他才在皇兄面前大放了一通厥词,虽说明玉不知道,可此刻多少有些不自在,何况昨日他去云水间,明玉不肯见他,他莫名生出了几分心虚。
温柠拧了拧眉心:“小声些,鱼都被你吓跑了。”
她不是不肯见,那会儿陆景阳虽说已经走了,可东宫还有人在,她一直等到荣顺也从行宫走后才将陆焕叫出来的。
陆焕挠头,哦了两声,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他盯着明玉喂鱼食的动作盯了会儿,有些等不下去了,忍不住问道:“明玉你找我做什么?”
温柠稀奇地望了他一眼:“不是你昨日要见我的吗?”
陆焕噎了下,他昨日只是想见一见人,看看她如何,有没有觉得委屈,眼下见着,明玉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他自然不用再问了。
汤泉宫那件事,他很默契地没提。
可什么都不说,又十分尴尬,陆焕搜肠刮肚了一番,最后做出一副很是关心的样子,问道:“我想问你,皇兄走的这么突然,有没有说缘由?”
温柠摇头:“只说了京城有急事。”
她将手里的剩下的一点鱼食全抛进了水里,拍了拍手扭头问道:“太子哥哥也没告诉你?”
陆焕心说,皇兄不修理他就不错了,怎么会主动跟他说。
他对上温柠的视线,犹豫了下,问道:“明玉,皇兄待你如何?”
温柠:“自然很好。”
陆焕讪讪一笑,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宫里但凡长了眼睛的,谁不知道太子殿下与明玉郡主关系亲近。
他从一旁石桌上放鱼食的盒子里拿了点鱼食出来,装模作样地喂了几把,状似随意道:“皇兄年已及冠,一直没立太子妃,父皇竟也不急。”
温柠挑眉:“皇上不急,你却急?”
陆焕:“我关心皇兄。”
温柠觉得甚是离奇,她仔仔细细盯着陆焕看了一番,差点儿把陆焕看得蹦起来,这才收回了打量的视线,老神在在道:“反正会立的,迟早而已。”
陆焕像是突然来了兴趣,问她:“明玉觉得会是哪家姑娘?”
温柠摇头:“不知。”
她只知道上辈子的太子妃,这一世应该是没可能了。
京城高门大户的姑娘她是认知不少,但要说哪一个能做太子妃,温柠是真的想象不出来。
何况陆焕这个问题问的实在僭越,哪有他这个做皇弟的在背后议论自己皇兄选妃的事,也不怕被旁人误会。
她朝四下瞥了眼,说道:“慎言。”
陆焕顺势打住,他只想试一试明玉对皇兄的心思。
试完便乐了,明玉根本就对皇兄无意,否则怎么可能在听他说起太子妃人选时还这般神色自若,他原本还有些失意的情绪瞬间飞扬起来,脸上的笑意都比方才深了几分。
温柠蹙眉,疑惑不已:“你怎么突然高兴起来了?”
陆焕呵呵笑了声:“我瞧这些游鱼自在。”
温柠哑然,她一时竟然不知如何接话,她今日叫陆焕来,其实是想问对方,昨日同陆景阳说了什么,但刚刚转念一想,打消了念头,毕竟太子回京城,陆焕还是之后才知道的。
陆焕自己给自己解了惑,周身一松,又想起来自己刚才随口提到的事。
皇兄来行宫半日就急着回京城,绝不可能只是因为他昨日口出狂言,势必还有其他原因。
他扔了一把鱼食,自言自语道:“难不成是哪里有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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