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伸出手,那灵珠似有意识般朝她飞去。
看着手里黯然无光的火珠,女娲雍容华美的面容闪过一丝讶然,她皱起双眉,柳条般纤细柔美的双眉似含有无限忧愁。
“这次共工确实做的过分了,居然将祝融火宫里常年不灭的火珠给浇灭了,难怪祝融会亲自追出宫,誓要杀了相柳、浮游祭天。”
女娲一边说着,一边从天柱飞下来。
等她站直了身体,才发现对面黑发金瞳的神明脸色漠然疏冷,还略带有些不耐烦。
女娲稍微思索片刻,便知他厌烦的来由,她无奈开口道歉:“前几日不打招呼将你召回确实是我的过失,但这次的共工与祝融闹得确实太过分了,他们要是打起来的话,三界都要动荡起来……我需要你的帮助。”
对面的神明听到女娲的道歉亦是毫无反应,面对女娲的请求,只淡淡抛下一句:“我先走了。”
女娲的声音一顿,本身她并不是一个脾气很好的神明,只不过了维持自己大地之母的完美形象,所以她始终保持着宽厚柔善、平易近人的性子。
但如果对面不识好歹的话,她也略懂几分拳脚。
特别是面对这小子油盐不进的态度,女娲面无表情,手里捏爆灰暗的灵珠:“回来。”
一盏茶过后,两位神明面对面坐在云团上。
“话说,你这次去凡间有什么收获?”女娲端起昆仑杯,茶水雾气氤氲了她眉心的泛金神印,她的眸子借着水雾的遮掩,向对面神明身侧挂落的东西扫去探究的一眼。
一个月牙状的骨觿,由凡间最平常的山豕獠牙打磨而成,这东西上面也没有蕴含半分神力,之前从未在他身上看见过,显而易见是这次下凡带回来的东西。
这就有些稀奇了,他一向独来独往,亦不喜身外之物,哪怕游荡在三界,亦是漠视一切。
而这个骨觿是女娲第一次在他身上见到的其他东西,上面还有一股草木的气息,应是赠予他之人的气息。
说起这个,神明眉头微微皱起,金眸透出些许无助的迷茫,他摇了摇了头轻声道:“不记得了。”
不知道为何,这次肉身在凡间所有的经历他全都没有,一片空白,到头来他只有身侧的这个骨觿。
他似乎……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泛金的长睫眨了眨,他望着腰侧的骨觿,竟是出了神,宛若失魄。
他到底忘了什么呢……
女娲饮了一口茶水,心平气和地继续:“那你身上这个骨觿……”
黑发金瞳的神明注意到对面女娲不断投过来的视线,他虽是什么也没说,但也张开手握住了骨觿,竟是小气的不再让她多瞥一眼。
女娲眼角抽了抽,赶紧喝一口茶压压自己的邪火,咬牙沉声道:“放心,我不会觊觎一个连灵气都没有的无用凡物。”
“不。”黑发金瞳的神明下意识否认,凤眸略微张大,他惊讶于自己的反应,却也顺着本能继续说了下去,他抿紧殷红的唇,面若冰霜偏执道:“它不是无用的东西。”
女娲讶异于他对这件东西的宝贵程度,却也柔着眉眼无奈道歉:“行行行,是我嘴快,见谅。”
“不过,这个东西你如此宝贝,送你这个东西的人你还记得吗?”女娲终于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黑发金瞳的神明手骤然一缩,尖锐的尖角抵着他的掌心,传来微弱的痛觉。
见他如此恍惚的模样,女娲也心知问不出什么来,她只能勉强压下自己的好奇心,开始讲起正事来。
“共工与祝融的恩怨由来已久,再加上两神本身就相克,据说凡间信仰他们的部落也已经打了不少年,人类也死了不少,再这样下去,事情只会越来越严重,我们需要出手制止一下了。”
说到这里,女娲的面容浮现丝丝哀愁,人类作为她孵化的生灵,亦是孩子般的存在,自己的孩子死了这么多,她当然心痛。
女娲的声音在神明耳旁虚虚实实,犹如飘渺之音,他低眸看着手里的骨觿,思绪还在上一个问题上。
想不起来,不记得了,完全没有半点印象,应是什么不重要的存在吧。
神明有些淡漠地想着。
恰好这时飞来一只羽翼五彩的玄鸟,它空灵的鸣叫唤起了女娲的注意,女娲伸出手示意它过来。
经过与玄鸟的一番交谈,女娲的面容逐渐凝重起来,听到最严重的地方,她亦是红唇倒吸一口凉气,华美的眉眼间涌上一股怒气。
蛇尾重重拍在云层上,轰天巨响惊起,她怒不可遏的声音响起:“那两个蠢货怎么想的!居然会在凡间开战!知道这会造成多少生灵死亡吗?”
这会还在发呆的无名神终于也被唤回了神智,他自然听到了女娲和玄鸟的对话,共工与祝融那两个蠢货在凡间开战,现在凡间水深火热,自是一片生灵涂炭。
女娲发完火,目光扫过还端正坐在此处的无名神。
她不能随意踏出灵山,这里有天柱,她得守在这里,所以她再一次拜托了无名神。
“麻烦你去凡间一趟,将那两个蠢货捉回来。”
黑发金瞳的神明得到命令,立即起身,没有一丝犹豫。
*
“……”女人抬头看着窗外的暴雨,这段时日的雨下的更大了,身后一阵风掀起她的衣袖,仿佛有人在自顾自摆弄起她的衣袖。
她几乎想也没想张口便道:“逢……”
话说到一半,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大巫身形僵住,恍惚的狐狸眼眨了眨,竟是无奈地笑了起来。
她怎么又忘了,逢春不在了。
自从逢春那日踏出大殿,他便再也消失不见了。
那时的鱼丽告诉她,逢春亲她是喜欢她,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啊……大巫似恍然大悟,可清澈的眸子还是透出了她心神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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