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不平长跪不起,似要吐出心中苦水,又大喊一声:“师叔!”
他脸上的胭脂,已被泪水湿透。
风清扬望着他这个样子,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方才的剑法有剑宗痕迹,我却没有见过,可是你创的。”
“是。”
“你又练了那阴谱上的武功?”
“是。”
风清扬踱了两步:
“这套剑法还是太重形表,虽然快,却又做不到心剑合一,因为你的心没在这剑上,导致到处都是斧凿痕迹。”
“你倒是好天赋,若能明剑心,悟剑意,也许能走到无招境。”
“唉,怎得走上了歧途。”
风老先生见他花枝招展,为他不值。
提到这剑法,封不平却固执道:“师叔,我的心就在剑上,我只剩下了这柄剑,我可以为之付出一切。”
“你只想着报仇,心如何在剑上?”
“那阵狂风很乱,你的心也很乱,我有没有说错。”
闻听此言,封不平沉默良久,又开口道:“师叔说得不错,可是”
他一下抬起头:“可是弟子没有做错,难道不该报仇吗?”
“师叔既然在此,为何不重振华山剑宗!”
风清扬却看淡了,摇头道:“剑宗气宗,当年就不该争,又有什么好争的?”
“我的话却没有人听。”
“即便你杀了岳不群,杀了所有的华山弟子,这是在振兴门派吗?只不过是延续当初的仇恨,争一个谁对谁错。”
“你争赢了,又如何?”
风清扬朝华山上望去:“就算争赢了,那些.唉,那些人也回不来了。”
“当年那事之后,我已发誓不再理会江湖事。”
封不平愣愣地看着老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的精神,像是一下子垮掉了。
本以为剑宗长辈都已死绝,没想到遇到一个曾经十分亲切之人。
可是
这样的长辈,却在劝他放下仇恨,放下剑气之争。
“去吧,下山去吧。”
封不平在失神之间,又听到老人的话。
他长吸一口气,直直地望着老人。
“师叔.”
念叨着两个字,封不平又磕了一个响头,等他抬起头时,老人已经没了踪影。
随着老人消失,他的心仿佛也空了。
他慢慢收起剑,不再看那些华山弟子一眼。
封不平拖着沉重的步伐,旁人无法体会他的心情,一路低头走到玉女峰下,不曾回望。
他脑海中闪烁着走马灯,那是关于他与华山的一切,直到老人最后一声“走吧,下山去吧”。
那一刻,走马灯熄灭.
封不平人还活着,心却已死。
华山脚下,他将剑抱在怀中,一路朝华阴走。
他越是失神,这柄剑越让他充实。
慢慢地.
他空掉的心,被怀中的剑填补上去,直至填满。
脑海中再也想不到其他东西,唯有这柄剑,这是他最后的依靠。
封不平并非人剑合一,而是在信念崩塌之后,产生了遵从感。
遵从剑的意志,遵从剑的一切。
这是为剑所驭,为剑所役,为剑所奴,是为剑奴。
封不平感受到剑的意志,从华阴朝中条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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