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辈们对他诸多嘱咐。
本着宜早不宜迟的态度,赵荣比原计划又提前了半个月。
四月十五日,辰时末。
湘水之上船棹纵横,商船货船,扬帆中流,穿梭在两岸江山浓绿之间。
西边城墙上站着两道身影,目送远帆。
“大师哥,怎得是这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金眼乌鸦的右眼还裹在白布中,却不影响他脸上略显玩味的表情。
“难道不该高兴吗?”
“你这个失败至极的掌门,临老竟然能翻盘。以后入了土,师父和师祖倒是没法骂你了。”
他说话难听,莫大先生懒得理会。
瞧着船帆远去,心中不免感叹。
像是自言自语般念叨:“去年东去龙泉,我一路尾随照顾,虽没出手,却落个心安。”
“此番他要去更远的三秦之地,却已用不着我操心了。”
鲁连荣闻言,不再打趣:
“你现在尾随上去,我会更安心。”
莫大先生微有踌躇,叹了一口气,“我一近身,准被他发现,藏也藏不住,怎么尾随?”
“况且,我在衡阳要做什么都被安排好了。”
鲁连荣不满道:“这么快就被徒弟超越,大师哥,你的武功还得多练。”
莫大先生不再应他。
金眼乌鸦也不再说话。
两人忽然静默,目中各都倒映着远处的江水波光。
……
这次北上,衡山派一共有十一人。
除赵荣之外,还有程明义、向大年、曲非烟以及最先学惊门北斗剑阵的七人。
以赵荣目前的功力,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天下绝大多数地方都可去得。
众人没做衡山弟子打扮,服色各异。
旁人瞧见,也只当他们是寻常结伴而行的绿林中人。
放在江湖上屡见不鲜,并不招人耳目。
此时所乘的乃是一艘客船,船体宏敞,装饰华美。
船首围有可坐倚的栏杆,上有遮阳蓬帘。船舱窗上悬挂卷着的布帘,舱顶还有通风孔,能开能合。
赵荣靠着窗边,江上湿气顺风扑面。
与五岳盟会时相比,他此刻的心情要松快甚多。
一来底气更足。
二来嘛,嵩山是险地,华山于他而言却是宝地。
江南男子、独孤九剑、思过崖山洞.
心中期待得很。
目光微微抬起,对面的绿衫少女正痴痴瞧着江面,偶尔一条鱼跃出水面,也能叫她露出雀跃之色。
“许久没出衡阳,看什么都新鲜吧。”
赵荣问了一声,叫他意外的,曲非烟竟然摇头。
“衡阳很好,是第一个叫我心安的地方。”
船内还有旁人,故而放低声音:“我随爷爷从燕赵大地一路逃亡,酷暑寒冬,各般风景都瞧过,看景物是不会新鲜的。”
“不过这份优游不迫的心情极为新鲜。”
她眸子有一丝惊喜:“上次你回返衡阳时说带我一道上华山,我以为要再等几秋,没想到近在眼前。”
赵荣笑答:“既然说过,我自然言而有信。”
“不过,这次少不了一番争斗,你的剑法固有进步,距离独当一面尚且遥远。我若照顾不及,你要与师兄弟们待在一起。”
曲非烟闻言,不由想到与爷爷逃亡江湖的经历。
她知晓江湖险恶,本就谨慎。
如今有老掌门外加小掌门指导,又刻苦练剑,功夫早超以往。
自觉不会成为拖油瓶,才敢答应一道前往西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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