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自己,久远陌生。
她攥着琉璃瓶,想到了前生,她的外祖母。
外祖母的仁寿宫,在周嬷嬷打理下,铁桶一般。
即使是这样验不出的毒,也不会直接入外祖母口中,除了试膳太监,还有周嬷嬷。就是出事,也不会是外祖母。一旦这几人无故猝死,哪怕查不出死因,外祖母都会更警醒。
这铁桶一样的仁寿宫,唯一一个口子——就是她。
月下攥着瓶子,整个人都在颤抖。
只有她亲手做的点心,从周嬷嬷到外祖母,都是放心的。
而她唯一一次亲手做点心,就是前生与萧淮大婚之后。
外祖母气她。
她想尽法子想让外祖母消气。
她.....
让萧淮帮忙,忙了一夜,亲自为外祖母做点心。
就在她送进点心的那夜,外祖母突发心悸——
想到这里,圈椅中的人发出一声失亲小兽一样的悲鸣,整个人都痛得缩成了一团。她甚至分不清此时死死抓着她,抱着她的人是谁。
唯有的力量只够她虚弱呢喃:“别叫人.....别叫人.....”
*
于此同时
一极隐蔽处,小全子正凝眉查看线索,这时抬头看向身后的人,一声“安子哥”还没喊出,他已发觉不对。
可已经晚了。
一枚铜钱镖已入他的胸口。
小全子眼前,只有汩汩的血。他愣愣抬头,看向前面这人。
血刃里最出色的杀手,一路带着他的——安子哥。
小安子的目光平静,看着他。
他射出的铜钱镖,微微偏了一点,就那么一点点。毫厘之偏,是留给他死前看明白的机会。
这已是他对他最大的情分。
小安子静静看着这个从初见就一直喊他哥的人。
血刃行动,没有犹疑,没有情分。
他与小全子从小一起受训,相识十几年。在组织中,这样的情分也只够他让毙命的凶器偏那么一毫。
小全子已经明白了。
他的嘴唇迅速苍白如纸,喃喃道:“安、安子哥.....我、我不能不管.....她.....”
小安子睫毛微动,原来小全子与那个莽莽撞撞的小宫女的故事,不像他说的“就这样.....然后?没有然后”。
而是,有了然后,有了后文。
血汩汩涌出,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带走小全子的生命。
小全子挣扎着拉住了小安子的手,一双眼睛死死看着他:“你能.....能告诉她.....别、别等了.....”
小安子盯着小全子哀求的眼睛,轻声道:“如果是你,你会告诉我的郡主,别寻我了吗?”
当然不会。
血刃杀人,不能留有任何痕迹,是真正的彻底的——消失。
小全子死死攥着对方衣角的手一松,他的目光迅速涣散下去。
小安子抬手,缓缓合上了小安子依然大睁的眼睛。
在这一刻,他看着的明明是小全子,却又彷佛——
看见了自己。
*
同一时刻的太子府
一人匆匆入府,直接进了太子书房。不一会儿又从中出来。
来人已经解下了腰间绣春刀,只剩下手中一柄细刃窄刀,日光下一闪,锋利无比。
一旁秦兴送他出来,这时低声笑道:“陈兄弟,咱家给你透个准话,待这差事办成那日,就是兄弟你高升之时!”
“哦?”
“到那时候,咱家恐怕要叫兄弟一声指挥使大人了。”
来人正是锦衣卫千户陈青,闻言感兴趣地抬了头,死人一样苍白的脸上有兴奋的浮红。杀人,让他兴奋。更何况杀的还是这样有价值的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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