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季玉哼了一声:“兄长知道我们辛苦就好.....东南那边开头半年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还好啊兄长在京城疏通了庆王府这边。”
徐义山跟着道:“听说郡主出面了?”
陈季玉显然也对此非常感兴趣,巴巴望着宋晋。
宋晋轻轻点了点头,并不欲多说,看向两人:“接下来的蜀地,只怕更艰难,怕不怕?”
陈季玉断然道:“跟着兄长,有什么好怕的!”
对于陈季玉来说,宋晋便是那样一个人,天塌下来,他都会顶着。自己只需要坚定自己的志向,跟定前行的宋晋,便可成就一番事业,不枉此生。
徐义山也点头。
宋晋道:“好,此生得遇两位是我宋晋之幸。”他漆黑的眸子一一看向两人,慢慢道:“同心协力,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死不休。”
陈季玉激动,跟着道:“同心协力,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死不休!”
徐义山也一字一句道:“不死不休。”
陈季玉胸怀激荡,不由道:“七年前,我们三人就在东南相遇,月下共饮一壶茶。七年后,还是这样好的清风,明月,这样好的茶!”说到这里他目光晶亮,转向两人:“真希望再七年,再七年,再七年,咱们都能如此安然聚于一桌,守着清风明月,共饮一壶茶!”
宋晋回头看他,轻声道:“但愿如此。”
徐义山也慢慢道:“但愿如此。”
*
于此同时,祁国公府书房中,烛火轻晃。
“真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敢从蜀地动手!”高瘦的谋士捋着山羊胡子,打破了书房里的沉默。
祁国公看向长孙祁青宴,“你怎么看?”
祁青宴赶紧道:“青宴认为这根本就是两湖到两江的成功让宋晋膨胀了!”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声:“他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一直走运呢,居然敢把手伸到蜀地!”
祁国公闻言,看着祁青宴道:“真的是走运吗?”
祁青宴立即道:“要不是恰好赶上倭寇作乱,还恰好——九叔.....”说到这里他一顿,他知道祁煜的死是祖父心中的痛,唯恐有失,不敢不多言,避开继续道:“只怕当时在两湖,宋晋别说保不住官,回不了京,只怕连命都难保!”
祁国公看着长孙,沉默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祁青宴见祖父摇头,没有认可自己的话,又有谋士在旁边,不由涨红了脸。
山羊胡子谋士忙道:“世子这样说也有道理。宋晋固然有大才,但也确实足够走运。不说两湖,就是两江,谁能想到庆王妃会插手!”
祁国公没有说话。
祁青宴脸色好看了些,继续道:“蜀地形势更为复杂,没有当地望族的支持,想要推行他那一套根本就不可能!别说清丈土地这么大的事儿,就是朝廷命官到蜀地上任,不跟当地望族打好关系,官都做不下去!不说别的,没有咱们几大家族的人帮忙,不管哪个县令知州田赋是一分都别想收上来!”
祁国公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我心里还是有不安.....宋晋可是到过蜀地的.....”
祁青宴道:“听说那还是他十七岁时候,也不过是学那一套游学的作风!”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他怎么敢选蜀地呢?”
祁国公看向谋士。
山羊胡子谋士也皱了眉,这也是他始终想不明白的。
祁青宴心中不满祖父如此高看宋晋,这时候道:“二叔祖传来的消息,蜀地的土地清丈确实寸步难行,祖父宽心,且看他如何收场!”
见祖父似不满他如此轻敌,祁青宴又道:“不过,祖父滤的是,只宋晋一个就难缠得紧,如今那个徐律和陈奕都回来了,铁三角聚在了京城,着实棘手,咱们是当更加小心。”
山羊胡子谋士道:“大公子说的是。这两人都不可小觑。尤其是徐律,当年可是与宋晋并称荆州双壁的!几年前,老夫一个友人就曾在荆州会过宋徐两位,他曾说这两人都是能从青萍之末看到风起,从微澜之间看到浪来的人,着实是后生可畏!偏偏这两人还始终绑在一起,志同道合,情比金坚,委实棘手啊!”
祁国公看着两人,慢慢重复道:“后生可畏.....双璧.....铁三角.....”
他抬手推开了窗,正值风起。
祁国公苍老阴沉的声音响起:
“无需过虑,老夫早已有安排。”
闻言祁青宴看向山羊胡子谋士。
祁青宴兴奋,暗道一把筷子不好折,那就一根根折!
黑暗中,大风吹过,只听咔嚓一声,有树枝折断。
第64章
每年立秋,月下都会前往西山大慈恩寺斋戒两日,为亡母诵经念佛。这一年也不例外,翠珏等人早早就带人准备行装。
这日月下别过宋晋和宋婉,一早就出发了。这些日子她苦苦思索前生关于徐律的线索,结果除了做到苦苦地,什么也没思索出来.....
随着马车驶出城门,进入京郊地界,月下望着车窗外连绵的青山,深深呼了口气。只眉头不觉又微微蹙起。
车子沿着两边青山之间的沙石路一路向前。
车内翠珏轻轻给月下按着额角,小安子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打磨着手里的铜钱。翠珏轻声问月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月下靠着她点了点头,叹了口气:“翠珏,你还是歇歇吧,哎我这个头再怎么按也就那样了.....”好用不起来了。
翠珏:“.....奴婢是让郡主松快一些,解解乏。”
月下:“我的头就是太松快了.....”松得什么有用的都留不住。
几人正说着话,稳稳当当行驶的车子骤然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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