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晋神色纹丝不动。
房间里一时间很安静。
宋晋起身,对宋婉道:“她.....同旁人不同,别试探她。”
宋婉抬头。“哥哥什么意思?难道以为全天下只有你对郡主好,旁人都是算计人的!”
宋晋低了低头,看了宋婉一眼,“要是我的话说的不当,我很抱歉。但是婉婉,我知道你聪敏异常,别套她的话,想知道什么来问我。”
宋婉眼圈微微发红,昂首道:“是不是做过一件坏事,以后就再做不得好人了?我不过是舍不得郡主走,多留了她一会儿,怎就一定是我要算计人了!”
“两件。”宋晋淡淡道。
宋婉:.....
宋晋看向她:“不是一件,是两件。任何一件给人知道,都是骇人听闻。”
天色又暗了一些。
没有听到吩咐,云霏和雨落不敢靠近上灯,只把院门处的两盏灯笼点了。两人悄悄向屋门看了一眼,只能看到宋大人站着,姑娘坐在圆桌前。门口不远处,时安守着。
正厅里
宋婉绞着帕子,突然抬头,“那哥哥呢?哥哥做过几件?”
暗色笼了宋晋面庞,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能听到一声轻笑,淡淡的声音:“如按《大周律》,当是不赦之罪,至于几件,还重要吗?”
宋晋抬步朝门口走去,临要出门的时候,他驻了步子转身道:“对了,今日郡主可曾提到季玉?”
灰暗中沉默的宋婉这时候抬头,借着门口最后的光亮看清了大哥转过的脸。
她笑了,“原来哥哥不是来问罪。”
宋晋问她:“有没有呢?”
宋婉嘁了一声:“一个太子殿下还不够哥哥担心的?哪里轮得到陈季玉。”
“那就是没有了。”
宋婉趁机道:“哥,听说后儿要在蒹葭楼给徐大哥接风?”
“听孟世子说的?”
宋婉又是一滞,干干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哥。”
宋晋嗯了一声,“孟世子人,倒是不坏。”
“郡主烦他。”
“这样,那你再挑挑旁人吧。”
此时正在自家榻上辗转反侧,满心里都想着后日赏花宴宋婉会不会来的孟昭,眼前都是那日的惊鸿一瞥。怎么都不会知道就在这个下午,兄妹两人短短几句话之间他就没指望了。
宋婉此时才懒得关心什么世子侯府呢,她更关心:“这次,大哥肯定得去吧?”
“想问什么,直说。”
宋婉:“就是怕....毕竟等了许久了......”
“这不关你的事。”
“哥哥以为我想管!我只是怕——有些事给郡主知道,会吓到郡主。”说到这里宋婉压低了声音:“大哥,难道你就不怕有一天郡主知道那些,再也不喜欢我们了?”说到这里宋婉的声音都空了一些,“我很怕。”
宋晋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早些歇着吧。”
宋婉抬头,看着大哥的背影很快出了翠竹轩。降临的夜幕中,她垂眸看着自己这双手,好一会儿都没动。
*
两日后的傍晚
蒹葭楼里还没到最热闹的时候,好些姑娘才起来梳妆。虽蒹葭楼的姑娘多是卖艺不卖身,但同醉香楼这些地方一样,也都是越到夜间越热闹。
傍晚的蒹葭楼更像一个茶楼,多是清贵文人聚饮。因为这里汇集了全京城除了皇宫外最好的乐师舞妓,最好的茶,最好的曲子。
就在几个月前楼里多了一位卿月姑娘,一舞便享誉京城,蒹葭楼更是名声大噪。
卿月姑娘从来的这一天,就有自己的规矩。其中一条就是只在月中月末两天跳舞,其他时候最多就是肯出来给客人弹一曲琵琶。
所以谁都没想到这天傍晚,卿月姑娘居然准备一舞助兴。
楼下以屏风相隔,其中松柏山涛屏风后的一桌正是为才从东南返京的徐律徐义山接风的陈季玉等人。
徐律瘦高个子,虽没有陈季玉长相那样招风,也是很清俊的长相。与宋晋同出荆州,当年宋晋考入县学的时候,徐律是第一个过去同他说话的学子,两人一见如故,一路走来,有荆州当世卧龙雏凤之称。
有人笑道:“我说,你和宋大人才华相匹就算了,怎么越晒越白这一点,你们俩也一样呢!”
还有人抓着陈季玉问:“宋大人别又不来吧!”
马上有人道:“不能,不能!换了旁人,宋大人肯定不来了,但为了义山宋大人肯定会来的!”
正说话间就见宋晋到了,席间顿时越发热闹。
徐律上前伸出了手,宋晋用力一握,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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