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瞬间陌生地让他不敢呼吸,他的心在腔子里几乎不敢跳动。
“你能起来的,我知道。”
月下看着眼前人轻声道。
地上的人慢慢爬了起来,死死垂着头,哆嗦着嘴唇道:“郡主,奴才真的能跑!奴才只是害怕,平时不会这样的!奴才什么都能干,不怕苦不怕累,什么都能干!”
他从进宫以后,分明就没有哭过,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就是控制不住颤抖和哽咽。他明明可以表现得更好一些,明明可以的!
“奴才真的什么都能干.....”近乎绝望的低喃。
一片安静中,所有人都听见了郡主的声音:
“我知道。”
“小丁字,以后你就叫——小丁子。”
槐树叶子再次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穿着不合身衣裳带着数不清的旧伤瘦骨嶙峋的小丁子,不敢置信地怔怔抬起了头。
于此同时,王公公膝盖一软,瘫在了地上。
槐树簌簌,夕阳温柔。
*
仁寿宫中,因皇后气闷,祁白芷就留了下来。
祁皇后抚着胸口嚷嚷这天能闷死个人,“眼看太阳都要落山了,还闷热成这样!”
身后的宫人见皇后说闷,扇扇子的动作立即就大了些。
祁皇后顿时竖眉:“会不会扇啊!这么大力气,扇什么扇子!来人,给他找个地方出力去!”
顿时就是扣头求饶的声音。
待到人拖下去,殿里一清净,祁皇后终于觉得堵着的心口舒坦了些。祁白芷接过了扇子,轻轻给皇后扇着,恰到好处的力道,带来恰到好处的凉风。
祁白芷一面轻轻扇着,一面轻声细语陪皇后说着话。
姑侄两人正说话间,就有人来回宫中这件奇闻。
“一个有病的小太监?”祁皇后凝眉,“这一出又一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祁皇后才舒坦了没一会儿的胸口又发闷了,这次不止闷,她还胸疼。
这才多久,慕月下折腾出多少事!关键几乎每一件都精准打击到她娘家,给她娘家那边不知添了多少麻烦!她甚至听说,本来自己大侄子在户部局面都已经打开了,结果被郡主横插一杠,一下子比过去还不如。
“顺着这个小太监给本宫查!给本宫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查,我就不信果然没有一点关系!”
如此蹊跷,还不知又有什么阴谋诡计。祁皇后决定这次非顺着这个蹊跷的小太监把明珠郡主的鬼心思摸出来不可!
结果这一波回话的人才下去,另一波又来了。
“又怎么了!”祁皇后揉着胸口。
一旁郑嬷嬷给捏着肩膀,祁白芷给皇后捧上了参茶。
听完回话,祁皇后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庆王妃?庆王妃跟明珠郡主能有什么话可说?”
在祁皇后看来,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那么讨人厌!
回话人趴在永寿宫擦得能透出人影的阴凉地面上,回话道:“奴才们不知,奴才们就是亲眼看着郡主拦下了庆王妃.....”
“庆王妃能被郡主拦住?”
祁皇后的声音里都是不信。
“.....不知道郡主说了什么,两人就在上了金池亭坐下了.....”
“庆王妃有耐心跟郡主坐着?”
祁皇后更不可思议了。
这个皇宫里要说谁还能让庆王妃赏脸坐一阵子,也就仁寿宫里那个老太后了。
“去给本宫盯着些,让下头人都机灵些!”
回话人退下后,祁皇后捏着茶碗阴沉着一张美艳的脸。庆王妃仗着出身,不止一次让她这个皇后脸上不好看。要不是看在庆王府这会儿还不能动,她早就——。
“你说,是不是庆王府跟仁寿宫勾上了?”
祁白芷拿起一旁团扇继续为皇后扇着,柔声道:“也许就是郡主.....”
“她?她要是有这个计谋能耐,早上天了!”祁皇后断然道,“我看她这几次胡闹都是瞎猫碰着死耗子!”
父亲竟还让人带话说郡主可能影响到朝局。就凭她?!就明珠郡主那个一顿不吃就饿得找不着北的德行,除了能影响仁寿宫那个老东西,她还能影响谁!
祁白芷道:“郡主前阵子不是才找了庆王爷,如今又找上了庆王妃。侄女别的不知道,但是知道祖父为了东南费尽心血.....”说到这里祁白芷看向了祁皇后:“庆王府可关系着东南呢。”
祁皇后妩媚的眼睛眨了眨:“你是说......她搞出这么多事,是为了东南?”
祁白芷道:“侄女不懂这些,也不敢说,但侄女瞧着,郡主似乎真的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不一样?打人、逞凶、斗气、要吃要喝要好东西,哪一样少了她!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倒是这些日子她不爱摔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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