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雅间内。
守朝将听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安天北与胡大人说着话并没有回应。
守朝等了一会,忍着下颚火辣辣的疼,退到一旁,那人下手真狠,险些将他下颚骨捏碎。
过了很久,两间雅室的门同时打开。
狄路抬头,目光顿时沉如深井。
守朝立即浑身戒备的看着他!
安天北的视线看过去。
项心慈正捏着一颗樱桃放入嘴中,刚喝完茶水润的唇色对着殷红饱满的樱桃轻轻一咬,汁液滴在她粉嫩的唇瓣上,暗红如血。
项心慈没有移开视线,透过狄路的身影看着看过来的人。
安天北沉稳的目光也没有动。
项心慈觉得还好啊,就是不知道他们在对峙什么,樱桃全部卷入口中,将小壳吐在白嫩的手心,又拿起一颗樱桃。
安天北不动声色的移开了视线:“胡大人,这边请。”
“安将军请。”
项心慈又咬了一口。
安天北已带着人来开。
众生入色门外,守朝待胡大人走后才开口:“属下试过,那人功夫了得,是令国公府项七小姐的护卫。”对面的人应该是项七小姐:“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安天北没有说什么,护卫?脑海中想起刚才闪过的那张脸,神色没有任何异常,什么时候起深闺中的小姐们身边配这等侍卫了。
“将军?”
“你回头问问他,要不要来北部。”在梁都埋没了他。
守朝隐隐兴奋,好男儿就该建功立业,何况去年末开始,朝廷加大了惠军的力度,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是。”
安天北走在如今的梁都城,这里的变化肉眼可见,新兴的几项政策,也值得观看后续。对沉珂旧疾的打压也不拘泥于行事,反而主张以遏制恶,对鞭长莫及更是鼓励民众造反。
这样大胆的举措,比变革和施政能更快改善大梁国势,可这样的方针,定然依赖朝廷兵强马壮!否则就有可能反噬。
可看看现在朝廷在做什么!祈天殿的道火十二个时辰不熄,太子病恹恹的,没有任何礼贤下士的意思。
加开的春闱,各大茶馆、酒楼意乱纷纷的新策和对未来的畅想,朝气蓬勃的朝政,仿佛都与那座宫殿内的人没有人恶化关系。
他回来至今,唯一见过的人是刚升人督监的前太子乐人。
皇家仰仗什么,九王爷!朝廷就认定九王没有子嗣便不会造反?皇家什么时候如此幼稚了?
安天北负手走在叫卖四起的街道上,唯一可圈可点的恐怕便是太子乐人,好像没有成为太子爪牙,以权谋私,一家独大的野心。
“西北口的樱桃嘞——又香又甜不涩咧——”
“不是老奶奶扎的,也不是二姐姐绣的——一打一捆,便宜换嘞——”
“烤白果喽——”
“西北口的樱桃嘞——涩了给您换——”
“将军?买樱桃?”
安天北神色不动,径自走了过去:皇家什么意思?
午后的阳光照下来,伴随着街上的吆喝声,仿佛到处都懒洋洋的。
秦姑姑提醒靠着自己走路的她:“只有你,让您坐轿子你又不做。”
“走走嘛,消消食。”项心慈看向狄路:“刚才的人,你认识?”
“回小姐,去后厨时过道上遇见过。”
“哦——”
秦姑姑看两人一眼。什么人?
项心慈吃饱喝足,懒劲又上来了:“你说我做点儿什么犒劳犒劳辛辛苦苦的自己。”
秦姑姑提醒:“小姐哪天没有犒劳自己?”一套席面吃走了三十两银子。
项心慈自顾自往下接:“是去明西洛那里放松放松?还是去项逐元衙署坐坐,要不然和旭旭去看一场比赛?”
暖洋洋的午后,明媚皓齿的小姑娘‘忧愁’的纠结着。
……
傍晚的风有些凉,天阴沉沉的仿佛要下雨。
安北王府后院的长廊里,一位年龄略大的女子没管自己被风吹起的长裙,为安思儿系好外衫的扣子,神色温柔:“爹爹怎不喜欢思儿呢,爹爹最思儿一个人的爹爹,爹爹最喜欢你了,你想把字拿给爹爹看,是你的一片心意,爹爹不会觉得麻烦。”
女孩还是有些担心,想说什么,看到突然刮来的风,立即要拉着女儿回屋:“表姑姑,起风了……会风寒的。”
女子却坚定的摇摇头,将思儿拉会原地,邱家慧身体不好,从小跟在姑姑身边长大,与表哥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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