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逐元一动不动,脑海中不受控制的想象中当时的情形,想想心慈最怕的结果,想想她当时有没有喊他,有没有害怕,是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平时受一点小伤都要娇气半天的人,那时候是不是连哭都不敢,项逐元声音沙哑多的,让游统领再说一遍。
游统领看项世子一眼,又将见到七小姐时的情形详细的讲了一遍,连眼可能是项小姐戳瞎的多说了,那样的结果,自然会引来男人的报复!
卧室内。
项承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女儿,心揪在一起的疼,他,差点就看不到孩子了,芬娘不顾一切为他生下的女儿,他们唯一的女儿,他以为能靠令国公府庇护,以平安长大的女儿,结果,他差点就看不到她了。
如果不是游统领刚好带人经过,发现情况不对,项承头埋在胳膊上,他对不起芬娘,当初一意孤行要与她在一起,结果谁都照顾不好,芬娘过早去了,女儿又险些——
“老爷……”
“没事。”项承颤抖的伸出手想摸摸心慈,但见她眉头紧锁,疼的直冒冷汗,顿时着急。
秦姑姑快速拿毛巾为小姐擦汗,看着药物作用下依旧疼的痛苦的小姐,可下一刻又顶不住药物作用被迫睡过去,却依旧眉头紧锁,额头冷汗又冒下。
秦姑姑为小姐擦着汗。
项承心疼握起双拳:“这类药……不能多用……”
“奴婢知道。”
“照顾好小姐,”项承直接走了出去:“那些人呢!”
游统领转身恭手:“还在审讯。”
“带我们去看看!”不得好死的一群畜生!
……
项心锦一怔,葳蕤院那边伤的很重?不是自己回来的吗?
“五爷和世子又出去了,脸色很不好看,刚才那边还来了很多位太医,现在太医还没有完全离开,留了两位没有走,以防七小姐病情生变。”
伤的这么重?项心锦放开项心素,她以为只是拥挤中受了点轻伤:“不行,我去看看。”
“姐。”项心素焦急的牵住大姐的手,不是说没事了。
项心锦拍拍她的手:“别着急,我去看看。”
葳蕤院谢绝探视,项心锦没有能进去,但来往的下人和沉默的气氛,看的出项心慈绝对不是轻伤那么简单。
项心锦随便抓住一位下人:“七小姐怎么样了?”
庄姑姑摇摇头:“还没有醒,刚才又发烧了。”说完没有顾念她是大小姐,端着水直接进去,本来好好的,突然发烧了,太医都过去了,已经让人去通知老爷!她听太医念叨着,内里的伤势应该很重!
……
明朗的月色没有一点阴霾,仿佛上午的大火不复存在,一切凋零、地上纷杂的权势交锋与月色无光,它独自挂在天上,明亮、孤单的美好。
葳蕤院内灯火通明,来往的下人们络绎不绝,太医已经用了三次药,七小姐的烧反反复复,始终离不开人。
项逐元坐在床边,不顾项承在场,握住她的手。
项心慈哭了又睡,睡了又哭,身体的高热让她想醒来,药效又压着她沉睡下来。反反复复的,她只能在不清醒的情况下期期艾艾的哭,声音弱小又可怜,眼泪无声的落下,痛的痉挛,她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没有依附的噩梦连连。
项逐元看着这样的她,握紧她的手,想安慰,可无声的张张嘴,却发出任何声音,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项心慈朦朦胧胧的哭,好像醒着又仿佛睡着,觉得身体一阵一阵的疼,又一阵一阵的飘,她好像抓住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一会仿佛看到项逐元在床边,一会又像是明西洛,应该不是明西洛,明西洛好多年不理他了,他说了恩断义绝。
项心慈手指动着,迷迷糊糊中分不清前世今生,却好像又回到要死的时候,浑身难受,又好像没有那么严重,她紧紧抓着的东西,身体不受她的控制,她好像又什么都看不到。
项逐元感觉不到她一点力道,看着她不断动着却没有章法的动作,项逐元眼睛通红,愤恨又自我厌弃,如果他没有放手!他为什么要放手!
“心慈……”她动一下,他便握紧她的手,她疼的冷汗直冒,他就看的痛不欲生,明知道那么多人!明知道她还是个孩子:“都是大哥不好……是大哥不好……”
项承心里难受,太医说看今晚,什么是看今晚!不是说已经没事了!
项逐元不停为她擦着头上的冷汗,她额头滚当,手掌冰凉,怎么搓都暖不过来的冰凉。
项逐元看着她的目光都在害怕的颤抖。
大房院落内。
项侯爷一天没有等到儿子,脸色难看!干什么去了!还不回来!
“老爷。”
“说。”
管家把葳蕤院情况不太好,和七小姐除了遭遇混乱,还被绑架的消息说了一遍。
项侯爷沉默下来,这种事多凶险他明白。也不管儿子是不是还在那边了,叹口气,起身回房。
以老五对项七的偏爱,如果人没事则罢,如果有事,说不定要迁怒到他儿子身上。
大房的内院,灯火还没有熄。
两个女儿都留在母亲这里。
项大夫人叹口气。
项心素紧张的拉着大姐的手,有些害怕,万一心慈挺不过来,大哥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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