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诧异抬头,知道什么?知道乔公公有位干儿子?还是知道干儿子想求什么?不是,你怎么知道乔公公有个干儿子?
看吧,他就觉得这个人……“劳烦明大人了。”可如果这个人不是如此,他又怎么能站在四殿下身边。
寿康退回来,不自觉地看向软榻上嬉闹的两个人,刚才还觉得温馨快乐的场景,此刻再看他们随意盖折子举动,总觉得天亡大梁,或者说,话语权终究不在这两人身上。
明西洛看着群鸽飞起,冬日阳光下成群的飞鸽,像那天她穿的裙摆。
明西洛,不自觉的看过去,梁公旭握住她拿了太子印的手,两双修长莹白的手交叠在一起,男子修长,女子纤细……
明西洛移开目光,直到将手里的茶喝完,明西洛不受影响的慢慢的走过来,长袍、冷峻,拿过今天要教的内容,声音似乎也如他的人一样:“时候不早了,该上课了。”
梁公旭被压在下面,脸颊绯红,气喘吁吁。
项心慈捏捏他的脸:“起来,少想躲懒。”
梁公旭不情不愿的被拉起来,顺势倒入她怀里。
第229章 二更
明西洛已经摊开书。
项心慈笑着去推他:“认真一点。”
梁公旭压得更重了,两个人顺势又倒在软塌上。
项心慈在下,梁公旭在上。
“我们今天讲‘暮夜却金’。”
清冷的声音,仿佛瞬间将周围的气氛打散。
项心慈与梁公旭一起跪坐起来,梁公旭心思的为心慈整理整理发丝。
明西洛的声音还在继续。
寿康不禁觉得未来的日子……忽然那么有盼头,如果,他是说如果,七小姐要是能为太子生下一儿半女……哎哟,奢望了奢望,现在太子高高兴兴的就很好。
……
清幽的琴音如自然的乐章,在飞鸽枯林中掀开它的序幕。
梁公旭坐在布置舒适的凉亭里,目光灼灼的看着抚琴的她,好似她就是琴,琴就是她,琴音是这里每一只飞起的白鸽,又好像不是,让人心灵不自觉的沉寂,感受它灵动又千变万化的音符。
刚要离开的明西洛,突然定在长廊上,他披着裘衣,拿着奏折,不自觉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震惊在其中的情意绵绵又生动自然的演绎里,琴……还可以这样弹?
没有技巧、不用束缚,自然而然的跃起又自由的落下,像飞舞的蒲公英又可以是翱翔的雄鹰,它是归于天地乐章,是无需规律的随性,是乐理达到极致后,她便是乐章的自然通透。
明西洛自然乐理不俗,但此刻好像刚刚走出村庄的孩子,仿佛第一次见到了高山,遇到了大海,震撼倾慕……
乐曲如光,照耀寒冬的大地上,乐曲如水,流淌在干涸的山间,乐曲是风,拂过杨柳花朵,乐曲是心灵的延续,有光、有爱、有柔情似海。
梁公旭慢慢的闭上眼睛,呼吸一点点平稳,少年趴在木桌上,睡的天真无害。
项心慈拨弄琴弦的声音放轻,乐曲柔和百转千肠……
寿康公公小心翼翼的将太子放平在低矮的踏上,盖上锦被,又命人多放了几个暖炉。
项心慈确定他不会醒了,才缓缓收了琴音,看着他熟睡,虽然苍白但舒适安详的脸。
寿康公公看着主子,心中宽慰,殿下最近自己入睡的次数,越来越多了,气色也好多了。
项心慈从凉亭出来。
秦姑姑立即为小姐披上大氅,红色的大摆一直延伸到脚踝,三跟系带同时系上,将她包裹在其中。
明西洛站在走廊尽头看着她。
项心慈也看到了他,手臂从大氅双侧做成衣袖的地方伸出来。
秦姑姑递上手炉。
朱红色的耳坠落在同样赤红的大衣上,烈如火焰,
明西洛突然看懂了那抹红,不是今天收到宝石的红,是珊瑚珠、鸡血石的红,更高贵、典雅,犹如她弹出的琴高不可攀。
项心慈悠悠的声音响起:“如果殿下醒了,告诉殿下,我去衣坊了,殿下知道去哪里找我。”
“是七小姐。”
…
明西洛自然而然的跟上她的脚步,思绪在沉寂在那片乐海里,眼前是她乌黑的发色和上面轻颤的钗寰……
两人出了王府旧址,这座没有被取名字的宅院,外表看只是被打扫干净了而已,依旧无人居住一般,更何况项心慈、明西洛从后门出来,后巷更是萧条。
“方便去你那里坐坐吗?”
……
项心慈吻住明西洛凉薄的嘴角,胳膊环绕在他脖颈上。
明西洛的呼吸乱了章法,一手撑在影壁上……
他的卧室不大,也没有暖炉,只简单的铺了被褥。
她有心事……因为什么……简陋的床上,明西洛想着,很快思绪就被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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