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老太君欣慰的看着下面的长孙,颔首:“好,前院已经给你收拾出来了,正好可以多住一段时日。”
“多谢祖母。”
莫卿卿看着大哥离开后,才松口气,忍不住拍拍胸口,将玉佩为祖母戴上。她大哥太吓人了,她平时哪里敢跟大哥说话,但在姐妹间怎么能坠了自己的威风。
而这块玉,的确是大哥哥寻来的,不过不是送给她,而是送给祖母。
莫老太君哭笑不得的让她别还了:“喜欢就送你了,你还总是拿回来。”
莫卿卿嘟着嘴:“孙女怎么敢啊,让大哥哥知道孙女还抢您的东西,大哥哥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莫老太君闻言被孙女逗的不行:“让我看看你这泼猴的皮怎么剥——”
“祖母——”
“你这丫头,你大哥还不够疼你们的,你这样编排他。”
莫卿卿觉得还行吧,就是没有自己说的那么疼爱自己,如果大哥哥那么疼自己就好了,她就更理直气壮的让人围着她拿乔了。
莫老夫人没管她的那些小心思:“对了,最近你别带着你那些小姐妹们往前院乱跑,你哥领了公务,会在庄子上住一段时间,别给他添麻烦。”
“大哥要住庄子上!?”太好了——下一瞬,莫卿卿顿时又紧张,害怕谎言被戳穿,但没一会又精神百倍,怎么可能有人看出来。
“你呀你,见了你大哥像老鼠见了猫,不见又盼的慌。”
“谁让大哥总冷着一张脸……”
“你大哥是外务繁忙,难道天天像你二哥一样没个正经就好了。”
……
“我让你收拾行李!我们现在就走你听不见是不是!”曹氏早忍够了项心慈!直接走到她身边夺过她手里的东西!“还不去收拾!”
项心慈看她手里的东西一眼:“送你了,黑色,婚葬嫁娶你看着穿。”
曹氏才惊觉自己抢了什么!顿时一脸晦气的丢开:“你到底听到我说话了没有!”
项心敏见状,急忙拽拽母亲的衣袖,让母亲好好说。
她倒是想好好说,可看她那个样子!
项心慈正在挑晚上行动要穿的衣服:“我不走了。”她找到有意思的事情了。
黑色好呢?还是白色呢?白色夜间明显,容易被看见?可哪里有鬼都穿白色的。如果选黑色……脸上再涂点磷粉呢,当莫世子经过的时候,再点燃,瞬间腾起的妖魔般的火焰……哈哈,这样好,项心慈有些跃跃欲试。
曹氏刚平息下的头疼又发作了!刚要发难。
项心敏急忙按住母亲,开口:“姐姐,连日暴雨,莫老太君也顾不上咱们,我们也回庄子上看看受灾情况吧。”
“你们走吧,等我不玩了自己会回去的。”项心慈决定用黑色,只是单纯的黑不行,要压一半的金红线才足够妖气。项心慈拿起布匹直接向里屋走去。
曹氏不敢置信的看向女儿:“她——她——”
项心敏慌忙开口:“娘先别急,女儿去看看。”结果刚追到门口!门哐当一声上锁了!
曹氏气的眼前发晕:“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仆从们端了茶进来,正好听了半耳朵。
曹氏顿时像被人掐住脖子,一声不吭!
……
天色越来越黑,翻滚的乌云瞬间遮盖了天幕,大风呼啸而过。
为首的小厮提着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的灯快速从游廊另一端走来,他身后跟着一个高大的身影,在电闪雷鸣中若隐若现。
“幸好爷英明让大家撤回来的早,不然可要挨淋了。”
两人正疾步走着,游廊上的灯被风吹灭了几盏,狂风四作的暗夜里,黑漆漆的长廊上,突然一个人头从手抄游廊上方猛然倒挂起来!枯黄的长发犹如水里的厉鬼从上方瞬间垂到地面!
诡异的是这长发竟然还在无限延伸快速生长,仿佛要爬到来人的脚下,将人一起拖入鬼魅的地狱。苍白的面容,吐出来的长长舌头,犹如这诡异的天气里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莫世子身前的小厮被吓了一跳,扔下烛灯!尖叫着往后撤!又猛然想起爷还未动!急忙去拽可能吓傻了的爷!
莫云翳顿时反手扣住阿图的肩,目光微丝不动的看着游廊上倒挂下来的人。
猛然一阵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
阿图尖叫声被雷声掩盖!堂堂七尺男儿险些被吓死过去!好恐怖!
项心慈好似怔愣了一下,柔弱无骨的手绕着旁边的柱子,像一条刚刚冬眠后苏醒的蛇,从上面游下来。
少女一身黑色绘着曼陀罗金线红花的长裙,无骨般盘卧在廊柱的下方,铺开的偌大黑色长裙,犹如在黑夜中绽放的鬼火,脸上戴着骇人的面具,猩红的长舌仿若真的一般拖拽到地面,地上不断蔓延的长发似乎终于达到了极致,停止下来。
阿图瑟瑟发抖的想跑。
莫云翳在一阵阵电闪雷鸣中看着地上的人,镇定若素、微丝不动。
少女似乎有些疑惑,不借助任何外力,身体缓缓站直,黑色的与红色交织图案在她周身开出一朵朵盛放的话,在一簇簇忽明忽暗的雷电里妖艳诡异。
“咦?”
阿图瞬间觉得这空灵的声音顷刻间盖过雷鸣、压过闪电,毫无障碍的冲过层层水雾,清晰的传入他耳朵里,让他生生打个冷战。
少女摘下面具,此时一道雷电划破暗夜的长空,一张仿佛吸尽天地无尽气运、狂卷的容颜在黑暗中随着雷电一闪而没,又在下一次光亮起时,骤然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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