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谷近在眼前,她自觉不能再分心,便咬咬牙带头第一个冲了进去。
可预想中,那些会瞬间围拢而来的双角兽却完全不见踪影,整个裂谷都是空荡荡的,甚至连风声都没有。
有夜连忙取出会吸引双角兽的假圣水摔到地上,塞西尔也用马蹄扒拉着干燥的地面确认地上那些足印。
一面铺开的寂静使阿诺德起了疑,他派随行的骑士分头探索裂谷后,对有夜摇了摇头。
“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双角兽了。”
怎么可能!
路德维希难道忘记他应该在这里绑架她了吗?
有夜有些慌张了,她骑在塞西尔的背上不停张望着远方,等待理应出现的双角兽。
虽说维克多早早就退了场,但这周目她一直忍着没和林克接触,为得就是确保这瓶圣水能被再次调包,帮助她潜入西部。
可现在看来,剧情似乎也跟着她与上周目不同的行动而悄然做出了改变。
阿诺德无言陪她等到了日落,在刺眼余晖照红大地时,教廷派人来寻他们,并带来了一个无比震撼的消息。
——圣子失踪了。
有夜只得马上与阿诺德他们赶了回去。
原本出发前还充满欢声笑语的教廷一下变得死寂,修士们都苦着脸四处搜寻着圣子。
据说圣子失踪时还发着高烧,负责照料的修女嬷嬷不过一个闪神,他便从病榻上消失了。
那位嬷嬷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跪在地上挨个请求众人帮她寻回那可怜的孩子。
有夜安慰地去扶修女嬷嬷,却被一把捉住手腕,那力道大得像是在孤海中好不容易攀住浮木的旅人。
“圣女大人,求您…求您帮帮我!”
事实上,这位嬷嬷是不会因着看护不力而被责罚的,她此刻并非为自己请求。
她的右眼因陈年的疾病已经完全看不见了,浑浊的眼珠不断被泪水覆盖,盈满绝望的苦涩。
“那孩子很乖的,一直很乖的,哪怕工作再多也从没有过怨言。每次在忏悔室一坐就是整整一天,所以才经常发烧。您知道的,忏悔室很冷的,听取信徒忏悔时是不能进食进水的…”
她抓紧了有夜,近乎神经质地喊着圣子的名字,瘫坐于地嘶哑地大哭,仿佛丢失孩子的父母。
“卢米埃尔…卢米埃尔,我可怜的孩子。”
整个教廷内都回荡着她近乎绝望的哭声,无论有夜如何安慰都无法抚平她的悲伤。
直到接近拂晓,一封鎏金的纯黑邀请函被蝙蝠送到,修女嬷嬷才像是抓到救命蛛丝一般尖叫着跑去狂乱地敲响圣殿骑士们暂住的居所。
“你们这些不作为的伪信者!就是你们!就是你们害得圣子大人被捉走!你们明知道帝国西部蠢蠢欲动,却放任不管!你们眼里只有漂亮能言的圣女!世诞祭那天全员出动去戒护她,却没分给我那可怜的孩子一兵一卒!!”
闻言,有夜僵在了原地。
她垂下刚伸出的手,迷茫地低头看向地面。
是因为她…
因为她把自己会被捉走的事实告诉了阿诺德,才导致骑士们因过分关注她,而疏忽了教廷内的警戒。
有夜张口狠狠咬了下舌尖,疼痛能使她更好地清醒。
尽管这次被捉去西部的不是她了,可剧情还在继续,根本没时间给她后悔。
“嬷嬷,你别急。”
有夜又上前去扶修女嬷嬷,可她的手却被狠狠挥开。
“走开!我不要你假惺惺!”
嬷嬷流着泪起身,她已然哭红了双眼,哭哑了嗓子。
有夜能清晰感知到她身上那股浓重的悲伤情绪。
“圣女大人除了能用那张嘴安慰我,还能干什么?你会说话,你能表达,如果是你被捉,你或许还能靠着这张嘴这张脸博取同情。”
她抬袖擦了擦泪,哽咽着补充。
“可我的卢米埃尔不会说话,他痛了不会说,怕了也不能求饶,他是个男孩儿,又没你那般深厚的神眷,处境一定糟糕透了……”
有夜张了张口,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沉默地向前抱住修女嬷嬷悲怆踉跄的身影。
阿诺德他们一回来就去了教皇处商讨对策,现在就算砸破这扇门,也不会有人回应修女嬷嬷。
可嬷嬷即便被她抱住,也还是一边嘶哑地哭喊,一边捡拾起地面的碎石,一个又一个地向那扇门扔去。
“对嬷嬷来说,圣子就是可爱的小儿子呢。”
有夜放柔嗓音,轻拍着修女嬷嬷震颤的背。
修女嬷嬷似乎在圣女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什么,被点破对圣子的情感后,竟逐渐冷静下来了。
她望向圣女那双通透的荧红双瞳,听着她轻声呢喃着教典上最晦涩难背的祷词,占据全身心的惶恐不安就这么被奇迹般地被慢慢冲淡,极微小的希望升腾而上,令她不自觉地想要去依赖眼前这位刚被她谩骂过无用的圣女。
圣女握住她的手,坚定地吐出借神之名的保证,令修女嬷嬷刚止住的泪又不听话地连连滴落。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