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林安来到酒馆找他们。
掌柜一看,不禁感叹:“还是公子有格局,叛军头领的女儿都投诚了。”
林安看到孔山,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碍于和尚在身边,也只能再放在心上发酵一会儿。
孔山见了林安,也立刻站了起来,把座位往外挪的同时,又往身边拉近了一点。
“林安,快说说你哥怎么样了。”
林安拿过孔山的茶碗喝了一口,慢慢说起:
“半个月前,南越又发动了一次攻击,但不同的是,这次南越派来了好多的野牛,牛角上都绑着尖刀短矛。并且,在野牛上战场的时候,蛮子兵往牛眼里面泼了好多血。”
“泼血?”
“对,牛一上战场跟疯了似的,看见人就撞,所有阵型全被冲乱了,没到一炷香的时间,我们溃败下来。我哥因为冲得比较靠前,来不及撤退,就被他们抓去了。”
“你哥为什么冲那么靠前啊?”
“以为南越放牛是给我们上贡来着,等看清了就来不及了。”
“和尚,发挥你本事的时候到了,你不是会造谣嘛,去各处散播一下,说林平不是林茂东的亲生儿子,所以才派他出去打仗。这样林平在南越的心里位置没那么重要了,看守也会松一些,处境不会那么危险。”
“我去了南越,也不会说那边的话啊。”和尚抓了抓头,“不过,以前听我一个师父说过类似的打法,但是那是对付铁甲连环马阵的,你们听听有没有用。”
这话一出,让孔山对和尚有点刮目相看。
“一是派人挖洞埋伏好,等牛冲过来拿钩镰割牛脚。晚上还能吃牛肉,以战养战。”
“这种方法不行,这里的战场没有路,所以没法沿路挖洞布置士兵。”
“那要不先修条路?”和尚说完,觉得自己好聪明啊,最近智慧都有点溢出了。
“还是说说第二种吧。”孔山怕林安不了解和尚的脱线,赶紧把话题引回来。
“第二种,就是你们在战场上埋一些竹筒,这样牛冲过来的时候就会踩在竹筒里倒下,一只牛倒下了,后面的牛就会发生连续踩踏。”
“我们也听过这个方法,但是没机会设置陷阱。他们侦察做得特别到位,根本不给人布置陷阱的机会。”
孔山问:“林安,你能信得过我吗?”
“当然。”
“那帮我找一份战场的地图,越详细越好。”
林安并没有走,而是让老板找来了纸和笔,默默地画下了一幅地图。
孔山看完地图:“我倒是有一计,不知道可不可行,如果可以的话,能否把我引荐给你的父亲?我想亲自去跟他说。”
“但是你的身份……”
孔山说:“我已经拿出我的诚意了,而且你也知道,当年林叔也是因为我爹成了这样,也算我替我爹做一些事吧。”
于是,林安回去找到了林茂东,林茂东正因为林平被抓,急得抓耳挠腮,也算是有病乱投医。父女俩连夜来到了孔山的住处,详细询问孔山的计划。
林茂东走的时候心中也算有了一些底气,然后跟身边的人说:“等过阵子把这个酒馆封了,这里就是个贼窝。”
次日,孔山与和尚一同来到军营,一进营帐,都是老熟人。
“哟,您好您好,久仰大名。”都司笑面相迎,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曾经逮捕过孔山的样子。要不说贵人多忘事呢,不忘事成不了贵人。
孔山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我在司天台待了十来年,预测天气能预测个八九成。”他走到沙盘前,继续说,“我看这附近的土质松软,咱们等一个急骤的雨天,诱敌深入,野牛会陷进泥里。上游正好到了河流汛期,加上下雨,水位压力一定很大。你们拖着,只要能拖够两炷香。就能用水淹死它们。”
“要是水牛呢?”和尚问。
“和尚别犯傻。”
“对啊,要是水牛呢?”在场其他人也问。
“大水一冲,水牛淹不死也会恢复正常,派人把牛赶回来就好了。”
都司摸了摸下巴:“但要是不下雨,我们岂不是又要损失很多兵力?”
“它们在泥地里也跑不快,放心吧。”
“可人在泥地里也跑不快。”和尚又提出了问题。
“这也是我要说的,士兵的鞋底上,都加装木板。”
就这一句话,让几天后的南疆人家都没了大门。
大伙又七嘴八舌讨论了半天,觉得也就这个方法可行,然后开始分配任务。按照计划,孔山与和尚带着一路人马,绕过敌人的眼线到上游的河流埋伏着。
大部队在外安营扎寨,等候命令诱敌,剩下的就交给孔山了。
次日,孔山带着草帽穿着蓑衣,带领南疆兵将把前面的河道用石头堵住。水越涨越高,只等着孔山一声令下。
地面开始传递着震动,预示着许多庞然大物冲了过来。
孔山站到高处,才发现黑压压一片里不只有牛群,还有几只大象,这阵势也难怪南疆的军队扛不住。
骑着大象的是几个黝黑的人,这是孔山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南越人,简直能完美融入乌云里边。
牛群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两边军队的距离也就差着四分之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赶上。
这时,暴雨如约而至,红土地变得泥泞。幸好南疆的士兵事先都在鞋上绑上了木板,在泥路上走起来比牛快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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