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从不盯着某个人看,然而他却又好像在时时看着每个人,这样每个人都不觉得自己被忽视。
就如此刻,丁宁的目光才刚刚落在他的身上,张仪便也注意到了他,然后温和的对他轻轻颔首。
区区一个白羊洞,居然也有这样的人物?
丁宁感受着对方身上的气息,开始真正的惊讶。
“我明白,我自知在任何方面都比不上大师兄,但是我也同时明白一个道理,不管我们白羊洞今日怎样,将来怎样,我们白羊洞却从来没有废物,没有让人觉着丢人的人。”名为沈白的稚嫩少年深深的吸着气,因为心情的激越,双手不住的微缠着,“既然大师兄如此说了,我们也不把怨气都撒在他的头上,只是他想要入门,至少也要让我们觉得他有进入的资格,也要通过我们入门的一些测试。”
张仪的目光再次落在丁宁的身上。
看着这个眼神宁静,始终云淡风轻的少年,他的眼底也露出一些异样的光泽来。
“入门测试没有那么重要,你们应该也知道,每次大试,即便通过,最后的决定权也在洞主的手里。现在既然洞主已然同意,那他便已经是我们白羊洞的小师弟,现在堵在这里,便是缺了礼数和同门之谊。”张仪柔声说道:“而且我可以保证,将来这位小师弟一定有很好的成就。”
“将来之事,谁能轻言?我却不管将来事,只信眼前事。”
眼见山门前一众学生在张仪的柔声细语下已经渐渐怨气平息,身后的山道上,却是又传出了一声清冷的声音。
这声音让在马车前有些忧虑的等待着的灰衫剑客都通体一寒,从清冷的话语中感到了莫大的威势。
他先前只觉得丁宁在入门之后恐怕有不小的麻烦,现在看起来,连这入山门都不像想象的那么简单。
“苏秦师兄!”
包括沈白在内的数名少年的眼睛却是一亮,看他们兴奋而尊敬的神色,似乎来人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原本就要比张仪更高。
从薄雾里走出的人同样风度翩翩,剑眉星目,哪怕丢到长陵最繁华的街道上,都能让人一眼看出他来。
“若是不亲眼所见,如何心安?”
“自己不做,流传到外面,倒是以为我们白羊洞没了规矩,什么人想进就进,是藏污纳垢之所。”
同样的英俊,但这人的眼神和语气却是充满锋锐,就像一柄柄寒光闪烁的剑。
这样的气质,特别容易让年轻人迷醉。
白羊洞居然有这么多不俗的修行者?
丁宁却没有在意这些话语本身,感受着这名背负着长剑的英俊年轻人身上的气息,他的眼睛里再次显现出惊讶的光芒。
张仪脸色微变。
他有信心说服这里所有的学生,却没有办法说服苏秦。
尤其是苏秦的这句话里,本来就像袖里的匕首一样,藏着深深的机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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