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彻底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不过想一想,他还是觉得陈太忠有点不通情理,只能哼一声,“其实我没占政斧的便宜,北崇的城市建设真太差了。”
彭超也懒得理会他的话,“志闻你下去,带了些什么项目没有?”
“从农业厅搞了一个大型肉禽养殖基地的指标,”戚书记悻悻地咂巴一下嘴巴,“厅里给一千五百万,地方自筹一千五百万……看来搞起来也费劲。”
“这样的项目……”彭部长哭笑不得地叹口气,项目倒不能说差,但是这种项目,对于打开局面没有太大帮助——这是泽及百姓的项目,不是少数人分享的盛宴,而且资金也不大,收买不到什么人,“那你先专心做这个吧。”
“谢谢彭叔的指点,”戚志闻挂了电话之后,心里还是愁苦得很,想一想之后,他咬牙拨通了老爸的电话,“能帮我借一千五百万吗?”
“嗯?”老戚书记挺奇怪,问明白原委之后,他哭笑不得地哼一声,“这个钱谁来还?”
“区政斧来还,”戚志闻咬牙切齿地回答,“陈太忠要是不同意,这个项目我宁可不要了。”
“学会破釜沉舟了啊,”戚晓哲在电话那边笑一声,然后冷哼一声,“你当农业厅那一千五百万要得容易?还钱是要区政斧还,这个没错……你别动不动撂挑子,想办法好好跟陈太忠沟通一下,他骨子里是愿意讲道理的。”
我也想跟他沟通啊,戚志闻看着挂断的电话,默默地叹口气,问题是那家伙自我上任以来,就没主动来拜访过我。
这也存在个谁来就谁的问题,通常来说,是区长就区委书记,更别说这区委书记还是副厅,但是这陈太忠,竟然从来没主动表示过。
这就很让人生气了,尤其是其他副区长,也没谁来过,戚书记心里真是太不平衡了,你们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副厅的书记?
然而,机关里出来的干部,深明进退之道,你不来就我,我也可以去就你,控制怒火什么的,那都是小事,想他刚来的时候,不也给陈太忠倒过酒吗?
不过遗憾的是,这次没有彭部长旁观了。
就在他打算付诸行动的时候,陈铁人问他一句,“你打算去哪里见他?”
戚志闻登时就愣住了,就算他肯放下面子,可是主动去区政斧的话,被旁人见到,后果就严重多了——这已经超出了谁就谁的范畴,涉及到了以后北崇谁来做主的问题。
陈太忠在北崇拥有不错的干群基础,气焰已经是极其嚣张了,那些副区长也不鸟这个区委书记,此刻他再上门就人,将最后的一点矜持拱手让人,怎么还扳得回来?
想到自己对北崇辛辛苦苦的规划,戚书记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失去了设计权,有鉴于此,他只能暗自叹息:不是我不能放下身段,实在是放下身段之后……后果太严重啊。
他甚至托李世路帮忙打过招呼,想跟陈太忠坐一坐——两人都是省委子弟,不过李记者转手就打过来了电话,“陈区长说了,去办公室不方便的话,去他的小院找他。”
这有什么区别呢?戚志闻对这个回答真是无语,上班时间陈太忠不可能在小院,下班之后,那里就是北崇区最引人注目的地方,他要去的话,才是真正的欲盖弥彰。
想到苦恼之处,他揉一揉鼻子,不成想鼻腔微微一痒,好悬一个喷嚏打出来,然后他灵机一动,要不……我装病?
书记病了,区长肯定该来探视的,到时候他把闲杂人等撵出去,就能静静地跟区长探讨一阵,然而下一刻,他就摇摇头,将这个荒唐的想法丢到了脑后,这么做真还不够丢人的。
算了,下周的常委会之前,提前让陈太忠过来,商量一下议题——你不来找我,我以工作的名义,叫你过来总可以的吧?老头子再三说,你是愿意讲道理的。
他唯一可虑的,就是这一周多的时间里,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于是,戚书记再次沉下心体察民情,他尤其关心物流中心,北崇的大棚获得了大丰收,农民们正没命地往朝田等地铺年货,有意思的是,物流中心还出现了来自地北省会通达,和海角省会绕云的运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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