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假期,”姜丽质笑眯眯地接话,不过她的眉宇间,是浓浓的、抹不去的忧郁。
“地北的雨夜,很美妙,”董飞燕也扬着眉毛,神采飞扬地笑着,她是野惯了的,这次是分外的享受,“等过元旦的时候,我们可是还要来的。”
“我也绝对不会忘记那天晚上,”陈太忠会心地一笑,他原本是肆无忌惮之辈,很享受那种张扬和无所顾忌的感觉,“不过将来,还有很多美妙的夜晚等着咱们。”
目送着大巴离开,陈区长才拿起手机,拨个电话过去,“什么事?”
“通达警察局要派人过来,”白凤鸣在那边回答,“一个叫何魁星的,说是你的熟人……大约下午四点左右能到。”
“那你这个值班副区长接待就行了,”陈太忠挂了电话,无奈地扬一扬眉毛,真好意思上杆子凑过来,不过……怎么说呢?何魁星的面子,他多少还是要卖一点的。
接下来,陈区长突击检查了三个乡镇,要看节假曰的值班人员,是否存在脱岗现象,检查的还算令他满意,其中小赵乡表现得最好,值班的副乡长在拉着人下棋。
西王庄乡就要差一点,今天正好是卢乡长的班,陈太忠抵达的时候,老卢躺在办公室里呼呼大睡,嘴里还有浓浓的酒气。
总算还好,他轻轻推一下,卢乡长就醒了,“什么事儿?我擦……陈区长?”
“就算值班,你也少喝点嘛,成什么样子,”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他不想当个苛责的领导,但是他总不能说,你值班期间喝酒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他只能呵斥一句,一走了之。
表现相对差的,是小岭乡,值班的是一个胡姓副书记,那货不但喝了不少,而且还不在办公室,丫在马路斜对面的饭店里打麻将。
这个人找起来也不难,门房就知道胡书记在打麻将,按说这也不耽误值班工作,不过陈太忠还是拎住他骂了一顿——这是我找你,门房会告诉我,你在这儿,要是老百姓有什么突发事情来找,找得到你吗?
大家觉得,陈区长似乎有点小题大做,毕竟跟往年比起来,今年乡上的干部都是货真价实地值班来了,实在无聊,在周边耍一耍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陈区长在盛怒中,大家也不好插嘴,直到最后,饭店老板才插句嘴,“胡书记实在没啥事,闷得慌,过来随便玩一玩,陈区,下不为例就好了。”
“我也不想搞形式主义,但是坏毛病,是一点一点养成的,今天能在办公室对面玩,明天就能去区里玩,后天就能去市里玩,”陈太忠转身向外走去,“十号之前,送一份检查给我……以观后效。”
抽查了三家之后,陈太忠又戴上一副墨镜,去长途汽车站看一看,长假的最后一天了,是返城高峰,不过在到了之后,他才惊讶地发现,刘海芳居然也在现场视察。
刘区长背着双手,笑眯眯地在跟人说话,一看就是领导视察的架势,但是不管怎么说,她在这个时候还惦记着过来,铁定跟扰民无关,摆一摆领导的架子也无妨。
陈太忠也不说话,就远远地跟着,看着刘区长跟旅客、司机和工作人员了解各种情况,跟了没几分钟,他就猛地发现了一个问题——长假眼瞅着要结束了,但是进北崇的人,比要出去的还多不少。
这可是个新鲜事,对于欠发达地区,长假结束就意味着不少人要去城里上班、上学、打工或者做生意,北崇虽然是慵懒的,但是外出求学和务工的人也不少。
再听一听,他才反应过来,长假结束,北崇不少活儿就开工了,下面乡镇和外面县区的人,就渐次要回来找活儿。
一个可喜的变化,陈太忠听得心里十分舒坦,他甚至认为,这是一个值得铭记的历史时刻,象征着北崇的快速发展,已经获得了劳动力市场的认可。
这个认可,才是一个地区具有核心竞争力的体现,才是保证经济腾飞的牢固基石,才能实现可持续发展——劳动力相信这里有就业岗位,相信这里有发展契机,一个地区想要真正的发展,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像很多县区,搞劳务输出比较早,不少人也赚钱了,整体生活水平不低,但是家乡始终发展不起来,想要赚钱只能出去,而赚到的不少钱,又花在了外地。
而有些赚了大钱的,也是因为家乡的经济落后,没兴趣回乡发展,像北崇首富卢天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若不是陈区长脚踏实地改善北崇,又雨天上门相见,想要卢总回来发展,那真是做梦——只说一个保证不了电力,那就足以打消他造福乡里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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