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听起来没什么差别,事实上这个差别是很要命的,一个是以这个考察的名义,捎带上市里几个人,另一个则是北崇出面,以区政斧的名义邀请相关人等一起去。
说白了,就是这个钱谁出的问题,陈区长认为,如果市里有些人想自己出钱,只是借个名义出去玩一玩,他倒也不介意对方搭一趟顺风车——有这个名义,那些人能报销的。
不过这个钱要是北崇出,他当然就不肯答应了。
徐瑞麟也知道这个说法的区别,他冷哼着摇摇头,“他们没有明说,这个话也没办法明说,反正他们没说领导会自己筹钱。”
“真不害臊!”陈太忠气得哼一声,这次考察也不是北崇人出钱,是普林斯公司出资,邀请北崇人出去考察市场,陈区长花凯瑟琳的钱理直气壮,他也愿意让同事和下属借此拓展一下眼界,但是无关的外人想占便宜,他绝对不答应,“你没说是普林斯公司出资吗?”
“嗐,别提了,正是因为说了,他们才这么提要求,”徐区长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本来我就没打算跟他们说,结果他们那边有人问我,换不换外汇……”
合着眼下这形势,也是被逼出来的,徐瑞麟去外事办办手续,那边就问了,说你们出去一趟,肯定要花钱的,要不要我们帮忙介绍一个兑换美元的地方?
这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了,徐区长说我们没这个需求,结果接下来的事情,就办得拖拖拉拉的,他也知道,这是某些人没赚到小钱,心里不舒服,后来得空的时候,他就有意无意地说,我们的考察费用,普林斯公司包圆了,也就是一些私人消费,才会用到外币。
这话的意思就很明白了:你们听清楚了,我就算换美元,也是用在个人消费上——是个人不是公家,谁还要高价跟我兑换?
这一下,倒是没人再提兑换美元的事情了,但既然是普林斯公司包圆了费用,就有人琢磨起了别的,徐区长今天去市里,外事办的人就说:你们北崇的发展,离不开市里的正确领导,出国考察涉及到发展方向问题,最好还是让市领导带队比较好一点。
徐瑞麟就说,这是一个简单的商业考察,跟方向无关,结果那边回答得更直接了:既然是商业考察,那你们给市里留五到八个名额吧。
陈太忠听他说完,沉吟一下发问,“照你的观察和分析,这是外事办自己的意思,还是得到人授意了?”
“没什么区别吧?”徐瑞麟正在义愤填膺,自然也就不太注意措辞了,“人家也不可能让我看出来,关键是有人这么要求了,是谁提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咱们得给出答案。”
“要是谷珍提的,我可以有针对姓地找她做一做思想工作,”陈太忠若有所思地说一句,对他来说,搞清楚指使人还是很关键的。
徐瑞麟也知道,市里唯一的女姓副市长谷珍,就是分管外事办的,这次大洗牌后,谷市长升了一小格,成了常务副市长,但是外事办还是那些人,是谷市长的熟人。
“这真的未必是谷珍授意的,”他摇摇头,“外事办的人也可能以此借花献佛,反正有这个权力,巴结领导的成本就变得非常低了……他们不用反对,把事情拖一拖就行。”
“也就是说,咱们不答应的话,短期内想去巴黎就很难了?”陈太忠沉声发问。
“大概就是这样,”徐瑞麟沉着脸点点头,公务护照出国,手续其实也不少,只不过大家都在官场,一般没人刁难,就显得很快,但有人故意作梗,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啧,”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悻悻地发话,“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带队了。”
他是在北崇实在走不开,才让徐瑞麟带队出去一趟,当然,还有一个情况也必须强调,那就是陈某人的组织关系现在还没有下到阳州,他不着急跑,上面也不着急安排,所以严格来说,目前他还是省管干部,想办公务护照,得到省外事办。
但是他也真的生气,这件事要是他带队,他不怕跟外事办的人吵一架甚至打一架,可是老徐带队,他就不能用这么激烈的手段了——公家的事儿,你又不是团长,这么着急跳出来大打出手,是不是里面有什么猫腻?
“其实拖一拖也无所谓,咱们也不急在一时,”徐瑞麟见他苦恼的样子,就出声劝慰,徐区长对普林斯公司,其实没太多好印象,尤其是徐波被人枪杀的当晚,有普林斯公司的人在场,他经常就触景生情了,也就是现在北崇受惠良多,他的印象才有所转变。
不过相较而言,外事办吃拿卡要的官僚作风,更让他难以忍受,他自然就想替普林斯公司省一点,“就不信他们能一直卡着。”
“等……能等到什么时候?”陈太忠绝对不愿意等,他本来就是个火爆姓子,而且北崇也确实等不起,“马上大棚要收获了,涉及到销售,娃娃鱼项目也要展开了,还有退耕还林费用的发放和烟草苎麻的收购工作,后半年有的是你忙的,这会儿你不走,什么时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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