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原则是要就近,不能离临云乡太远,第二个原则肯定是要有水,第三个原则却是——要相对贫困。
相对贫困的乡镇,一个电厂就能拉动不少需求,还有就是……相对贫困的乡镇,开发起来成本要低很多,像这个电厂要是搁在城关镇,光征地补偿就得多出大几百万来。
没错,北崇目前是有点钱了,但是有钱也不是这么个造法。
当然,还有一些原因,也会影响选址,比如说陈区长认为的,不能离区里太近,否则会影响他惦记的城镇化规划。
不过,他现在不想说这话,论起喊口号,比他强的人太多了,年轻的区长决定,做出来了再说,提前说没有意义——只会让土地价格不正常地上涨。
像东岔子镇,不但离临云乡相对远一点,经济在十六个乡镇里也排名前五,更别说这东岔子镇就挨着城关镇——在陈区长的经济蓝图上,对这里的定义是商业圈和生活圈。
反正有这么多不便,好处只是在高速上能看到电厂,陈太忠一点都不觉得,选择东岔子是个好主意。
但是他还不能阻止隋彪的过问,严格按照规则来说的话,这种会影响地方经济平衡的大项目,区党委过问一下选址并不过分,党委管宏观的嘛。
似乎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隋彪继续劝说,“太忠区长,要说拉动经济的作用,小赵乡确实更合适,但是能把东岔子镇打造成制造中心的话,意义也很巨大。”
我就奇怪了,你为啥这么坚持把电厂放在东岔子镇?陈太忠心里纳闷,嘴上却是不肯说出来,只是淡淡地表态,“既然隋书记坚持,那回头我跟政斧其他人议一议。”
“这种大事,该上常委会的吧?”陈铁人耷拉着眼皮,又插一句。
“我们俩正处说话,你一个副处没完地逼逼,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年轻的区长笑眯眯地看他一眼,“想吃就吃,不吃就滚,再说一个字儿,我揍你!”
陈铁人闻言,终于愕然地抬起眼皮,他看一看陈太忠,又看一看隋彪,等了一等之后,发现隋书记没有说话的意思,终于铁青着脸站起身,啥话不说转身向外走去。
说实话,陈太忠还真有动手打人的心思,尤其是看到这厮果然一个字儿都不说,就向外走的时候,他这个念头,就愈发地强了——这货是怀恨在心了,与其等着你背后使坏,倒不如哥们儿打你一顿,直接将矛盾表面化。
然而,他就算再想动手,但现在终究是在隋书记家,多少要给主人一点面子,而陈铁人也确实是一个字儿都没说就走了,他想找碴儿都没借口。
就在陈书记即将走出房间的时候,陈区长冷哼一声再度挑衅,“纪检委的,什么时候也能对经济建设指手画脚了?不务正业!”
陈铁人又被这话刺激得顿了一下,不过下一刻他就恢复了正常,头也不回径自走出去。
陈太忠见激将法不顶用,又转过来激隋书记,“班长,这陈铁人在您这儿说走就走,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真的是太没礼貌了,他眼里还有您这个班长吗?”
他不走怎么办,继续呆坐着?至于说告别——他再说一个字儿,你就要打人了,隋彪被他这句话搞得相当无语,真要说目中无人,也是你这个区长先开的头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陈铁人此举,多少还是有点不礼貌,隋书记心里也多少有点小疙瘩:你就道个别嘛,不信陈太忠真敢打你——他敢动手,我就替你做主。
其实隋彪知道,陈区长真要动手打陈书记,他也不能有什么反应,只能坐视,因为他知道自己惹不起陈太忠——一开始他只是想借势进步,但是现在他明白了,确实惹不起。
隋书记眼下这个地位,是他胼手胝足自己打拼出来的,目前也是正当红的王宁沪阵营的人,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最大的仗恃,别人动他时都要考虑的,是少将的女婿——京城里的某副司长,那是可以通天的门路。
自打听说京城某个纨绔将一杯酒泼到了归晨生脸上,隋彪就打定主意了,没事儿绝对不跟陈太忠掰腕子,陈某人自身强悍不说,京城里也奥援多多。
真惹得陈太忠火了,别说他隋某人了,京城里那少将的女婿,没准都要被人一把撸了下去——就算撸不下去,副司长在重压之下,丢弃他这个小卒子,真的太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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