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一点,他向陈太忠表示过,反正是德国人要控股了,咱们多占一点少占一点很重要吗?安安心心收税,再享受该投资落地带来的影响,这就足够了。
所以在蒋主任提出合理化建议之后,殷放觉得这就不错,只要能保证公司和工厂在凤凰落地,他就满足了,不怕说句更诛心的——这么大的投资,万一失败了怎么办?
而素波高新区能插一手的话,就算失败了,责任也不止一个人来承担,这就叫利益共享风险共担——官场里做事,小心谨慎是第一位的。
“这是殷市长您自己考虑的,不用问我啊,”陈太忠听他说完之后,就如此表态,这个合作方式高于他的心理底线,他不是不能接受,但是想到蛋糕就被人这么分走一块,心里也是不无遗憾——唉,没办法,说到底还是国家太穷了。
“可是……”殷放嘴角抽动一下,心说如果可能的话,我也不想问你啊,不过,他此来就是要打开天窗说亮话的,倒也没有犹豫就直接道明,“但是她没有足够的资金。”
没有资金就贷款嘛,陈太忠嘴一张就想表态,然而下一刻,他就硬生生地将话咽了回去,顿了一顿之后,他才冷笑一声,“蒋君蓉打得好算盘啊,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
这个聚碳酸酯项目,凤凰原本就没打算出多少钱,大头都指着普林斯公司的贷款呢——但就算一分钱都不出,凤凰划拨的土地可以折价,三通一平的基础设施建设,也可以折价。
这种情况下,蒋君蓉插手这个项目,居然也是要通过贷款,而不是直接拨款,这都不能简单地用空手套白狼来形容了,纯粹就是欺负人,左右是个贷款了,莫不成姓蒋的你以为我们凤凰人不会贷,还要你们素波人来帮忙?
“唉,”殷放听得叹口气,他当然知道陈太忠是怎么想的,所以在沉吟片刻后,他轻声发话,“素波也会投入部分自有资金,大概能到百分之三十左右……主要是咱凤凰的运营风险小了,这个你知道。”
“就不可能赔的,”陈太忠此刻,真的是有点哭笑不得了,咱们只说有上项目的意图,拜耳的人就巴巴地凑过来了,你居然感觉会赔?
老殷啊老殷,你这个市长有时候胆大得近于无知,胆小起来却不比老鼠大多少,不过,他也能理解对方的谨慎,于是哼一声,“那剩下的百分之七十呢?”
“剩下的就是贷款了,不过,普林斯那边对她不感兴趣,”殷放叹口气,“我这找你来,也是想请你出面协调一下。”
我就知道,你上门就没好事,陈太忠心里暗哼,同时又有些许的欢喜,蒋君蓉你要明白,便车不是你想搭就搭的,于是他轻描淡写地回答,“那就遗憾了,我费尽口舌,普林斯公司也只愿意贷款给凤凰,其他城市……我真的管不了。”
“蒋君蓉说,她可以自行筹措贷款,只需要给她这么一个份额,”殷放慢吞吞地回答。
神马?陈太忠听得好悬没一头栽在床上,愣得一愣之后,他直觉地感到这说法有问题,不过仓促之间他理不顺思路,于是一边琢磨,一边缓缓发问,“也就是说,如果给她三个亿的份额,她自筹一个亿,剩下两个亿的贷款,她自己想办法,是这个意思吗?”
“是这个意思,”殷放点点头,犹豫一下他又回答,“小蒋认为,普林斯公司的贷款利率,跟国内银行比,并不占任何的优势,有些要求还高于国内银行。”
人家不过是查账严一点,不利于某些人上下其手,这就是要求高了?陈太忠听得真是有点无语,这时候,他基本上已经理清了头绪,说不得淡淡地发话,“那既然这样,她帮咱们凤凰把剩下的七个亿也贷了吧……既然国内银行好处这么多。”
“这怎么可能呢?”殷放听得嘴角抽动一下,陈太忠你撂挑子不是这么个撂法吧,“两个亿还好说,九个亿的贷款……那最少得蒋省长出面。”
“她没能力贷九个亿,还咧咧什么呢?”陈太忠听得真是火大,“普林斯能贷这么多,关键你们觉得人家条件高嘛……我这还有里勾外连,出卖国家利益的嫌疑,我何苦呢?”
“太忠,你这么说,可不是个交流的态度,”殷放听得也是火大得很,但现在是两人关起门来说话,他又知道小陈是个什么姓子,于是他耐心地解释,“没有那七个亿,蒋君蓉怎么可能贷得下来两个亿?”
“合着您也知道啊,”陈太忠费劲地侧一侧身子,好让自己的目光不是那么斜视,他冷笑一声,“好像她自己就能读力贷下来两个亿似的,切。”
要说这聚碳酸酯项目,是个人就知道是好项目,但是让国内银行全额贷款中方的十亿投资的话,也太不现实了,且不说这数额巨大,只说银行贷款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政斧了,其次才是关系户——贷出去钱收不回来,那是要承担责任的。
像这个项目,拜耳投资十一个亿,中方只投资十个亿,有这种世界五百强的大公司控股做背书,一般人来投资,是很有信心的,但是银行绝对不会答应——风险太大。
这个风险不是针对项目说的,纯粹是针对借贷方说的,而政斧贷款又是出名的不讲理——这是项目贷款,没有抵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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