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就算跟蒋省长汇报,也得等双方的意向谈得差不多的时候,那时蒋主任想插手,就要考虑陈太忠的怒火了。
殷市长无法确定蒋省长的支持力度,自然就不敢胡乱开口应承,他轻叹一声,“想要做点事情,真的太难了。”
真是滑稽!陈太忠听得也是颇为无语,明明是投入越大收益越大的项目,而且还是从德国人嘴里抢食,地方上却是偏偏有心无力,白白地看着机会错过。
“再难也要上,地方上的夹板气,我真的是见多了,”他最终苦笑一声,哥们儿当初为了六千万英镑,直接被弄进省纪检委了,“还是多争取一点吧,我劝一劝垫资的人,还款周期从十年延续到十五年。”
“这个倒是可以考虑,”殷放沉吟一下,缓缓地点头,这个话他只能等陈太忠主动说,而自己却是提不得的。
这就像他无法主动表示,说什么我一任市长干下来,这聚碳酸酯虽然是业绩,但是享受成果的未必是我一般——从这个角度上说,若是省里不给拨款,他还真的宁可是德国人独资。
可是这话怎么说?他没办法说,一说就惹恼了陈太忠,而延长贷款这话,他依旧不方便说,融资延期的话,这利率和利息都要增加,别人没准就会想——合着到时候还钱的不是你了,所以你才敢这么搞,这不是瞎折腾吗?
但是陈太忠主动这么提,他假巴意思思考一下,就可以答应了,“那我就尽量争取……十个亿吧,也显得咱底气足。”
这就算把问题落实到位了,接下来是细节,从明天开始,吉科长会彻底接手陈主任的工作,跟普林斯和拜耳进行接触,而下一周,殷市长更是要直飞燕京,跟德国人深层次地交流——按说是吴言分管的招商办,但是……这不是不敢声张吗?
这细节问题一说,今天见面的目的就算达到了,不过殷市长兴致很高,“太忠你这不忘家乡人民,很难得啊,这次要好好地喝一喝。”
然而,说是好好喝,殷市长的量还真的差一点,这就是机关干部跟基层出来的干部的不同之处,从基层能干到处级干部以上的,百分之九十甚至九十五的人,酒量都没问题,但是机关出来的干部,酒量不行的人真的很多。
殷放喝了还不到半斤,基本上就不说话了,酒量不行,管住自己的嘴巴还是没问题的,到得后来,殷市长的司机主动请缨代老板喝,陈太忠却是笑一笑,“你怎么能喝酒?查你个醉驾倒是小事,殷市长的安全,可是第一位的。”
“没事,我打车,小丁你陪好陈主任,”殷放微微摆手,从牙关里蹦出这么一句话来,看起来他似乎有点想吐的样子。
算了,差不多就行了,陈太忠才要开口,却不防身边的电话响起,低头一看,却是高胜利打过来的,于是告个罪起身,走到一边接电话。
“太忠你这次,一走走了半个月啊,”高省长很和蔼地发话了,“收获不小吧?”
“还行吧,”陈太忠含含糊糊地回答,心里却是暗暗地纳闷,老高你这七点多打电话,是要干个什么呢?“有收获也都是国家的,我就是个跑腿的……领导您有什么指示?”
“呵呵,倒是有传言说,你要被借调走了,”高省长笑了起来,“我还说你得让云风摆顿酒才对吧,要不那就见外了。”
“以讹传讹……我自己都不知道,”陈太忠其实听说了,省委有这样的传言,他甚至确定,这就是曹福泉下午出现在文明办的原因,不过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觉得老曹做事太不靠谱,吃相难看不说,这信谣传谣的行为也很不稳重嘛。
“嗯没错,以讹传讹,”高胜利很确定这个说法,然而在下一刻,他就话题一转,“这个……计委的张亦客,也是判断错形势了,我在交通厅的时候,他挺配合我的工作。”
“张亦客……刘晓波后面的那个吧?我听明白这个了,”陈太忠很实在地回答,“您说的其他的内容,我真的不明白。”
“我帮张亦客求个情,太忠你给我个面子,”高胜利终于吐露实话。
“可是……他干什么了呢?我还是不知道啊,”陈太忠真的是没听明白,他也不敢胡乱应承,交通厅那边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郁建中的小舅子也是躲在国外不回来,他绝对不会随便应承什么事儿,“您跟我说一说?”
“这个……我真张不开嘴,”高胜利苦笑一声,官场中有些事情,真的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让云风跟你说吧,你们哥俩商量。”
说是让高云风说,可是高省长先来这么个电话,也是在为张亦客背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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