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建中听到这话,却是嘴角禁不住抽动一下,他是心里有鬼的人,一见这架势,马上就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不过,适当的负隅顽抗,那也是必要的,厅级干部的心理素质远非普通人可比,而且他相信,自己妻弟做的那些事,应该是神不知鬼不觉。
于是郁厅长迅速稳定心情,并且沉声发话,“他在加拿大,我也不是很容易能联系上他,陈主任你能跟我说一下,找他有什么事儿吗?”
“好事儿,”陈太忠笑眯眯地回答。
这尼玛会是好事才怪,郁建中心里真的是太清楚了,但是姓陈的如此避重就轻地回答,还真是让他摸不着头脑,所以他只能微微点头,“那我回去之后,尝试联系一下他吧。”
“大概多长时间就够了?”陈太忠又问一句,虽然不无咄咄逼人的嫌疑,但是看他喜眉笑眼的说话,却还真有点好事上门的意思。
麻烦大了!这一下,郁建中背后隐隐地冒出了冷汗,他支吾着回答,“这个……我不好说死,我只能说是尽快。”
“嗯,那就尽快,”陈太忠笑眯眯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你们继续哈……”
继续的话,那就没什么可谈的了,郁建中担心的干部家属经商,李云彤是提都没提,对于这一点,文明办隐约有个共识——错非不得已,大家只查绿卡和国籍,不查经商。
干部家属经商,组织部就能查这个,而干部家属经商的涉及面之大,比绿卡不知道多出多少倍去,文明办查个绿卡都累得吐血,实在没必要再自寻烦恼——真要查的话,没准组织部的人都会有微词,何必呢?
他们不问,郁建中心里就更担心了,连长征经商的事情都不问,这尼玛不是好现象啊。
离开省委之后,郁厅长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了一个远离市区的僻静之所,然后他派司机出去买一条烟,买什么烟他没说。
不过司机明白,这是领导要他不得召唤不许回来,一盒烟是五分钟就回来,两盒烟十分钟,一条烟的意思就是,你等我的通知吧。
看到司机走得远远的,郁厅长从包里翻出一张SIM卡,笨手笨脚地换到一个手机上,然后拨了一个很长的号码。
这个电话响了很久,他连拨了四五次,才不耐烦地发话,“你接电话及时点行不行?下雨的那个事情,你跟谁说了?”
“没有啊,”电话那边的男人叫了起来,“我可能跟谁说呢?好歹奔四张了,你觉得我有那么傻吗?这是……发生什么了?”
“这个你不要问了,”郁厅长哼一声,“你记住啊,最近别给家里打电话,也别回来,安心呆在那里……除非接到我用这个号码的通知,其他人给你打电话,哪怕是我给你打,只要用的不是这个号,你也别当真。”
“这是出大问题了?”那边先问一句,然后咬牙切齿地发话,“要不我回去再弄死几个。”
“行了,你害我害得够惨了,”郁建中叹口气,压了电话。
果然是你啊~掐着隐身术的某人暗暗地叹口气,他从崔洪涛处听到这事之后,觉得因果逻辑合理,推理也很完善,但说来说去,只是逻辑合理。
靠着这点就要认定某人是凶手,未免还是有点草率了,就算崔洪涛说得一点不假,廖长征确实借了一辆车,而那车也确实撞了一下,时间也凑巧——可是这等于真相吗?
警察没查下去,崔洪涛不便查下去,所有的结论都建立在推断之上,这个真的是有点不负责任,陈太忠今天见一面郁建中,固然是要给此人施加一点压力,但是同时也要做点别的……嗯,你们懂的。
而眼下清楚地听到此人打的这个电话,他这才下定了决心,是的,陈某人一向以德服人,他从来不肯随便冤枉一个好人。
郁建中当然想不到,空荡荡的车里,居然还有别的存在,他挂了电话之后,匆忙地将卡换掉,又呆坐了一阵,才摸起另一只手机拨个号码,“王处你好,我交通厅小郁啊,中午有空没有,一起坐一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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