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对此没什么感觉,因为他跟大型建筑工程项目没什么交集,事实上除了科委大厦,他参与过的建设不过就是一个太忠库。
然而,他没有交集,他认识的人里可是有人受到了影响——比如说潘剑屏。
只要敢惦记这个奖项的,除了国家重点项目、枢纽工程,就是一些大的建设项目,而这些项目中的绝大部分,都跟宣教部打过交道——宣传的配合是必须的。
那么,有人把话递到潘部长这里,并没有多难,部长本来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短短半天,找他咨询的人实在太多了,他也有点不胜其烦。
当他的老领导打过来电话,说是有个张州的朋友,今年打算盖一栋五星级的综合娱乐中心,想问一问这个鲁班奖怎么就能获得,潘剑屏真的是没招了。
别人的问话,他糊弄一下就过去了——我们宣教部跟鲁班奖没啥关系的嘛,但是老领导这个电话,他不能无视,于是下午一上班的时候,就给陈太忠打电话,要他过来一下。
陈主任很快就赶了过来,这以次,潘部长就不跟他客气了——我昨天可是大力支持你了,“这次的鲁班奖,反响很强烈,不少项目负责人给我打电话,想跟你取一取经。”
“可是,我现在主要负责的是精神文明建设,”陈太忠表示亚历山大,潘部长这种态度,他也就不想瞒着什么,“而且科委大厦投资不到六千万,能入选鲁班奖,主要还是一些场外的因素……后期纯良也出了不少力。”
“他们就是想取那方面因素的经,”潘剑屏不无自嘲地笑一笑,作为宣教部长,要他公然确定某些因素的存在,还真的挺让人难受。
不过,都是厮混官场经年的主儿了,真的要否认这种现象的存在,那就是没有沟通的诚心,见外了,“以前咱省一直没有鲁班奖,也就没人惦记,现在你五千多万的建筑,都能得鲁班奖,别人能没有想法吗?他们缺的就是个路子。”
“路子……”陈太忠嘿然一笑,对这个词,他真的有点无语,科委大厦能拿下鲁班奖,确实是找了相关的路子,而下面省市进京跑官跑钱,四下寻找路子的行为,他见到的、听到的也真的太多。
所以他能做的,也只是讪讪地笑一笑,“您不是要我开个讲座吧?这种事情……是做得说不得的。”
“搞什么讲座?”潘剑屏也真是有点服了这家伙的惫懒了,他哭笑不得地哼一声,“我是觉得,你可以把科委这次获奖的经验和收获,跟大家讲一讲,至于别人能收获多少……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那我岂不是能跟南宫毛毛一样,坐收渠道费了?陈太忠第一时间,冒出的居然是这样的念头,不过下一刻,他就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驱离了脑海,开什么玩笑,挣的那点钱,还不够丢人的呢,哥们儿我可是堂堂的国家干部。
在外地干部们的眼中,南宫这帮人真的很牛,在京城都呼风唤雨无所不能,但是在真正的大能眼中,也是很卑微的存在——左右不过是干脏活的。
像阴京华在圈子里,是超越于南宫的存在,但也不过就是黄老二的跟班,他那四季春老总的位置,在官场上不值得一提。
陈太忠意识到这个,就抛去了那些抽疯一般的假设,想一想老潘昨天也算给了自己面子,他苦笑一声,“果然是要跟‘大家’讲一讲,不过……他们应该都是,对咱们宣教部的工作比较支持的吧?”
你不如问是不是支持你的文明办,潘剑屏知道这货夹带私货的能力,他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叫真,“主要是这么几个工程,素河枢纽吊索桥、省博物馆、农业会展中心……和几家准五星的酒店,没有你特别排斥的吧?”
这问题就算相当给面子了,事实上,潘部长知道存在这个可能——求他的人里,有人跟小陈不搭调,才拐弯求到他那里,反正陈某人仇家遍地,这也不是什么秘密。
“我肯定都支持,经济建设和精神建设,也不矛盾,”陈太忠干笑一声,老潘给他台阶,他才不会傻得真去说自己排斥谁,而且,这些建筑里,真没什么他排斥的。
然而在走出部长办公室之后,他才猛地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这么多的项目里,老潘居然……连一个道桥工程都没有提及?
事实上,道桥工程也有提及,但那是素河枢纽桥,集风景、观光和运输于一体的桥,这个桥的构思已久,于朱秉松年代开始设计,赵喜才时代开始施工——这座桥包涵了素波市先后三任市长的心血。
但是最该为这个桥艹心的段卫华,没有出面找陈太忠,为什么呢?道理很简单,这是赵喜才在的时候开始动工的,撇开既得利益什么的不说,段市长凭什么为别人的事摇旗呐喊?
这个桥不算的话,就没什么别的桥了,陈太忠纳闷的也就是这一点,按说省建委这边大项目不少,而交通厅那边,也大活多多,怎么就不见动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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