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在家里这顿饭,又被人灌了一个不亦乐乎,老陈现在虽然是电机厂最有权威的主儿了,但是跟一帮工友还是不怎么摆架子,那么陈主任被人猛灌,也是必然的了——反正他不能当着爹妈的面儿,跟别人呲牙咧嘴地讲资格。
喝完酒之后,老妈让他在家里睡一觉,他坚决不肯答应,而是开车回了横山宿舍,小白晚上要回童山了,钟韵秋也要回曲阳,他得回来见她俩一面。
大白天的他回来,自然不可能白昼宣银,事实上,三个人说了也就七八分钟的话,陈主任的门铃就响了,是张爱国带了两个人来给陈主任打扫卫生、贴对联什么的。
事实上,这个房子张爱国经常自己过来打扫,眼下也不甚凌乱,不过毕竟是龙年最后一天——行百里者半九十,讨好领导自然要做足样子。
再然后的事情,也不用多说,陈太忠在年三十回来,有的是人带着年货过来探望,不但有半成品,还有成品,大约到了四点多的时候,陈主任收到的东西差不多就够开七八桌饭了。
按说到了这个点钟,基本上就没啥人过来了,凤凰人过年的气氛还是很浓的,这个时候不是一家人已经团聚,就是正在赶回家的旅途中。
可是偏偏陈太忠这里例外,一直到七点还是门庭若市,不但有宿舍院内的于主任和杨新刚,还有招商办的小吉,更有幻梦城的老板石红旗。
他们家里未必就没事,但是不到陈主任这儿走一遭是不行的——明天陈主任可就又要去素波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其中古昕和小吉最为夸张,两人居然就在陈主任家里看起了春晚,直到十一点才离去,却是回家放炮去了。
陈太忠放完炮之后,就溜到了三十九号院,不过由于心里有事,他一直睡得不太踏实,早晨六点半就给阴京华打电话——阴总服侍领导大半辈子了,是习惯早起的,“京华老哥,燕京下雪了没有?”
“下啦,不小呢,”阴京华的回答,直接让某人心里凉了半截,“下了半夜,现在街上树上都是白的。”
“啧,”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有多大,会不会影响航班起飞?”
“航班……按说不会影响吧,”阴京华也是到处飞的主儿,又身在燕京,见识过类似的场景,于是他做出判断,“以我的经验,可能有适当的延误,不过现在雪小多了。”
这才叫个郁闷,陈太忠呲牙咧嘴地挂了电话,直起身子穿衣服,又顺手推一把还在呼呼大睡的蒙晓艳,“起床了起床了……过年好啊。”
“我再睡一会儿,”蒙校长迷迷糊糊地回答他,“一会儿学校要组织团拜呢,总不能让我顶着两个黑眼球去吧?”
“那我先走了,”陈太忠火急火燎地穿好衣服,走出门却发现唐亦萱正在厨房忙乎,“过年好,早饭我不吃了,你们随便吃,我得去素波了……”
不等小萱萱回答,他就刷地没了影子,唐亦萱愣了半天,才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不多时,卧室里传来蒙晓艳的尖叫,“坏了,陈太忠跑了?都说好了,他还要带我去看瑞奇?马丁呢!”
“你小声点,”唐亦萱气得拿锅铲敲一敲锅,这一嗓子要是被别人听见,那麻烦可不会小了,所幸的是,院子已经有人在噼里啪啦地放炮了……
陈太忠哪里还会等蒙晓艳?他都火烧眉毛了,一路开着车,八点钟就赶到了素波。
可是,到了素波又能做什么呢?他倒是想抱着飞机轱辘飞过去呢,但是想一想老段他们接到燕京下雪的消息后,肯定要联系自己——这个时候,他总不能再玩失踪了吧?
他心里这个着急,真是有点抓耳挠腮的感觉,不过眼下再着急也没用,他定一定神,给燕京机场去个电话,好决定行止。
燕京这边接线生的声音甜美,但是回答非常地机械化,“已经有不少人来电话问了,我们一定会尽量保证旅客们春节的出行。”
陈太忠哪里肯接受这样泛泛的回答?说不得他冷哼一声,“我要确定航班到底会延误多久……小姑娘,我记住你的工号了。”
或许是他的威胁起了一定的作用,接线生在电话那边多给了一点解释出来,“您好像是外地手机号码,我目前只能确定,出港航班的优先级大于入港航班,外地来京的飞机,在天津落地的可能姓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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