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陈太忠在听到马小雅的话语之后,只觉得脑子里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雷蕾听到这话,也呆住了,好半天她才长叹一声,“原来……是这样?太忠,真的是这样吗?”
陈太忠的嘴巴动一动,似乎是想说点什么,但是到最后,他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坐在那里,呆呆地发起怔来。
他很不想相信马小雅说的话,这一天以来,他除了强调工作的保密制度,就是在四处了解各地落实劳动法的反应,可以确定的是,大家都异口同声地认为这个法规一旦严格执行起来,必然会对各地的经济产生负面影响——区别只是在于多和少而已。
就算那些最客观的分析,说起来也是强调这个现象不抓是不行的,但是同时也不会忘记捎带一句:可能使地方经济产生一定的波动。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舆论都不怎么看好这个劳动法的落实,起码大家认为,现阶段搞这个,真的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但是马小雅的话,怎么听怎么都是有道理的,现在的企业,偷税漏税或者说合理避税的手段,海了去啦,少点加班时间,缴纳点社会保险费,这成本……真的也没加多少——更关键的在于,这是公平对待的,不止你一家公司成本上升。
那么政斧部门的相关人出于切身利益,代为企业叫苦,那就是很合理的推断了,别的不说,陈太忠就遇到过这样的事儿。
当年天南轴承厂几个相关领导的人在外面开了公司,赚取巨额利润,偏偏注册资金什么的少得可怜,在年检的时候,会计师事务所提出了置疑,好死不死的是,这个事儿是钟韵秋的哥哥钟胤天负责的。
那天,钟胤天被局里领导骂得死去活来,嫌他不懂事儿,开公司的辛经理更是在酒桌上一杯酒泼了过来,两边都打起来了,亏得是他老丈人王启斌和便宜妹夫陈太忠出面,最后狠狠地帮他出了一口恶气。
然而饶是如此,那个公司的注册资金,最后都没改,连王处长都暗示自己的女婿,这里面水太深,能不得罪人,就不要得罪人。
别看政斧部门高人一头,里面的小职员,还真不敢惹那些背景深厚的企业,那么,政策法规可能伤害到相关企业时,政斧里有人代为出面,不是很正常的吗?
尤其要命的是,劳动厅这边有劳动法做后盾,财税系统也不是没凭仗——这是经济挂帅的年代,一切以发展经济为先,真要严重影响到经济发展了,别说财税系统了,连蒋世方和杜毅都要跳脚!
所以人家叫苦,叫得也是肆无忌惮,更别说外省已经有人开始在引导舆论了。
陈太忠琢磨半天,只觉得心里凉飕飕的,官商勾结……这就是官商勾结,在这些人眼里,草民的权利,真的屁都不算,有些人真的敢因为自己的既得利益,公然裹胁政斧对抗法律。
所以他不想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半天之后,他才叹口气,“小雅,你这也有点阴谋论的味道了,你说的可能是存在的,但是……也不会是普遍现象吧?”
“蕾姐和甜儿是干媒体的,我可也是干过媒体的,”马小雅长长地打个哈欠,似乎清醒了一点,“我知道的是……有人就找过于总和苏总,要她们帮忙制造舆论!”
“要不是你一定要抻着那个劳动厅副厅长,你都算京华房地产的既得利益者……未必愿意答应别人这么折腾小宁。”
陈太忠听到这话,真是觉得堵得慌,说不得抬手拎过一瓶啤酒来,咕咚咕咚猛灌几口,长长地打个酒嗝,这才觉得胸口舒坦了一点,“你说的现象,是客观存在的,但是……还是要相信政斧,这个社会的主流,是在向前进的。”
“所以你可能得罪人,你的自己人,都可能得罪,”马小雅笑一笑,也不跟他争辩,不过她的脸上,明显地挂着不以为然的神色。
“嘿,”陈太忠被她这个神情刺激到了,他一生气,脑子就转得格外地快,眼睛珠子一转就笑了起来,“这个事儿啊,其实也简单!”
“是吗?”这一下,连丁小宁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最近她搞的房地产项目,跟政斧中人打交道特别多,思维也渐渐地宽广了起来,所以她能感觉到此事的难度,于是饶有兴致地发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嘛,不能说,”陈太忠微微一笑,不过那笑容里,多少还是有点失落。
“你看他笑得这叫个辛苦,你太忠哥哄你呢,”马小雅醉眼惺忪地发话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