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忠一开始不接话,自然不是害怕,他只是想看一看,这帮拆迁公司的人,是不是真的像燕子说的那么艹蛋,做为领导,要懂得兼听则明偏听则暗。
而陈主任又自命讲究人,更愿意以德服人,在没有合适的契机的时候,他不会强行出头,直到对方贻了他的口实,他才肯出声。
“什么意外?”横肉哼一声,这才侧头打量他一眼,不屑地扯一下嘴角,“你算干什么的,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我在朋友家里坐着,没说话的份儿,反倒是你这种不请自来的恶客,有说话的份儿了?”陈太忠淡淡地反问,他听出来了,来的人虽然气势汹汹,但做事也不是全无章法。
像对上燕子,他们就敢怒斥其为“穷鬼”,可是对上他这个陌生人,虽然话也很冲,却是没有脏字,那么,陈主任自然也要有样学样,不吐脏字。
不过,他不骂脏字,对方反倒是觉得他好欺了——这是一个短暂的相互试探的过程,横肉看觉得这也不过是个耍嘴皮子的家伙,于是冷笑一声,“你明白自己是客人就好,我们跟主人说话,关你屁事?再看……信不信老子抽你?”
他这话一出口,身后刷刷地就挤过来三四条大汉,居高临下地看着沙发上的年轻人,“小子,咋跟我们二哥说话呢……活腻外了?”
一边说,一个异常粗壮的汉子胳膊一抬,看样子就是要给陈太忠来一下,横肉哼一声,“算了老五,大白天的……注意点影响。”
眨眼间,这帮气势汹汹的家伙就占了上风头,而且这帮家伙不动手的理由都很强大——现在是大白天,真要搁在晚上……信不信我整死你?
“你给我当老子?”陈太忠却是不为所动,他冲那二哥微微一笑,笑容灿烂异常,“孙子……不怕告诉你,你麻烦大了!”
“装,你继续装,”横肉冷笑一声,接着一扬下巴,话说到这个地步就只能动手了,“给我狠狠揍这混蛋……让他长一长记姓!”
他的话还没说完,陈太忠就先出手了,他一脚踹出去,就将一个家伙踹到了墙壁上,接着身子往起一站,一拳击出去,将另一个家伙直接砸到墙角,墙角的冰箱轰然倒地,砸在了他身上。
这时候,那叫做老五的粗壮汉子伸出双臂,从他身后牢牢地抱住了他,而那横肉向前一迈腿,狠狠一拳砸向陈太忠的胸口,这一拳要是砸实了,能把人打得背过气去,不小心砸断剑突扎进心脏的话,当场死亡也不是不可能的。
陈太忠头往后重重一仰,嗵的一声大响,老五脸上就开花了,趁着他吃痛,陈太忠崩开他的双臂,抬手一拳,又是正中横肉的面部。
眨眼之间,四个人就被他打得东倒西歪,这还是燕子家的空间实在太过狭小,要不然都不会坏了这么多家什。
就在那二哥身子向后飞出的当口,陈太忠一转身,又扭向身后,他的身后是那个箍着他的老五,也就是刚才要打他的那个。
老五被他脑门狠狠地一撞,正中鼻梁,鼻血在瞬间就流了出来,而整个人也被撞得晕晕乎乎的,身子在那里打晃。
陈太忠心恨这家伙敢跟自己呲牙,想也不想一把薅住对方的头发,四下扫视一眼,发现这厮身后正是一个二十一寸的彩电,于是拽着他的头发,猛地一发力,“嗵”地一声大响,老五的脑袋直接就扎进了电视机里。
好死不死的是,陈太忠和小可乐进来之前,燕子一个人在家挺无聊,外面又下着雨,她正开着电视机看节目呢,也就是因为校友来了,才临时用遥控关了电视,却是没关电源,更别说插线板的开关了。
于是这一撞,热闹可就大了,要知道这年头的电视可全是电子管的——带着高压包的那种。这位一撞进去,就只听得“滋啦啦啦”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接着砰的一声大响,电视机后壳冒烟了。
电视是遭罪了,人更遭罪,这老五按说也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但是你再粗壮,薄薄的面皮撞进真空的显像管,又撞进高压包,那也真的是只有全身痉挛的份儿了。
电视机的后壳在冒烟,,老五的后脑壳也冒出一股烟来,隐约还散发出一股浓烈的焦臭味,是烧羊毛的味道——其实就是蛋白质燃烧时产生的怪味。
“这太不成体统了,一进家就打砸,”陈太忠拍拍手,面对剩下的三个人冷哼一声,“你们给我出来,你们说的这个意外……我还是没有听懂。”
他的话音未落,只听得又是嗵地一声大响,门口处电弧一闪,燕子见状,一个激灵从目瞪口呆中反应了过来,“坏了,掉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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