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谈论项一然的工作调整,陈太忠没有任何压力,道理在那儿摆着呢,对地方政斧来说,铁路系统基本上是彻底读力于体系之外。
他相信林莹也清楚这一点,她不可能指望他去帮着说话,这绝对不现实,某人做惯了地下组织部长,遇到事情总是难免要考虑,自己会不会被人求。
事实证明,林莹的心思根本不在项一然身上,她就这么很随意地感慨了一下,就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个方面,“江川这次,要倒霉了吧?”
跟老滑头说话,确实不如跟这小女人说话,陈太忠再次感受到了这一点,搁给林海潮那厮,绝对说不出来这样的话,于是他很奇怪地问一句,“你和你老爸,怎么都会这么想?”
“听到这风声的,也不止我家,”林莹淡淡地一笑,“江川在张州这么多年,也捞得差不多了,再不走就走不了啦。”
合着是激起众怒了,陈太忠听明白这话的意思了,他想一想之后又问一句,“按说你们家在张州发展得不错,也有江川一份功劳,怎么你们就这么盼着他走呢?”
“那个人太贪,而且,他其实一直在打压我家,”林莹这女人,还真是有什么说什么,她冷哼一声,“李静川就是他一手扶持起来的……你听说过这个人没有?”
“我需要听说过他吗?”陈太忠不屑地哼一声,林莹看他这副样子,就笑了起来,“这人现在窜起得很快……”
敢情这李静川跟林海潮同为娄城县人,两人老早就认识,林海潮一开始搞小煤窑的时候,李静川还入了股,不过就像刚改革开放时大多的股份企业一样,两人很快就分道扬镳了。
到后来海潮集团从银行获得了不小的支持,就此崛起,李静川却混得不怎么如意——当然,这个不如意是相对海潮集团而言。
但是在娄城这个地方,李静川还是能跟林海潮抗衡的,就算在下风头,却不是完全没有能力抵抗。
这两年,李静川搭上了江川,在张州连着开了几个矿,资产也是在刷刷地暴涨,就有点不把林海潮放在眼里了,可江书记偏偏在表面上要打压他。
其实林海潮也清楚,这是江川不想让他一家独大,官场要玩制衡这一套,他管理海潮集团的时候,也要玩这一套,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
按林莹的说法,江川是两边吃,而且还特狠,别说林海潮,就是江书记一手扶起来的李静川,心里对江川也非常地不满——你索姓支持我把海潮集团压下去,那你多拿一点也算,但是……你还就不动手。
前一阵,娄城县一个村办小矿里,猛地发现了新矿脉,储量丰富品质也高,消息传出去之后,交界的两个村子就要抢这个矿脉的开发,张州也有黑道人物过来……反正就是热闹极了。
这种事情处理不好是要出大问题的,最后江书记指示,把这个矿的开发权给了海潮集团吧,村里之类的该得几成,你们商量着来——稳定是大前提。
要说江川这个指示,也没什么错误,海潮集团的实力在张州真不是吹的,既然几方谈不妥,不如让有实力的人来开发,大家分钱就是了。
按说林海潮新得一个矿,也该满足,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江书记专门跟海潮集团打个招呼,矿给你了,但是必须组建一个新的子公司来开发。
这也是正当要求,然而紧接着,江川就要求这个新公司,要由他一个陆海的朋友控股,公司挂在海潮集团旗下,但要由陆海的公司控股!
旁人为什么都说江书记黑?就是说这一点了,他帮你一块钱的忙,没准就想得到一块一的回报,而且他还要让大家知道,你得了一块。
林海潮甚至很清楚,那陆海人也不是江川的朋友——无非是钱砸出来的交情,随着煤炭行业的逐渐回暖,从今年开始,有不少外地人跑到张州,琢磨的就是高价包矿。
在经济眼光的长远上,天南人比那些沿海省份的商人略差一筹,可林海潮干的就是这一行,自是知道这些外地人来,就是瞅准了煤炭在未来三五年内,会出现井喷行情。
所以他对江川的指示,真的是愤怒异常,虽然他很清楚,陆海人不可能不付出代价就控股,而且这代价应该不会太不公平——当然,他也不能指望人家会出太高的价钱,买江书记开口也得花不少钱呢。
他气的是,这个名头我担了,得利的却是外地人,而且将来很可能会丧失对子公司的控制,同时,我还得负责安抚村民——麻痹的,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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