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王振华这种试图刷新道德下限的干部,陈太忠真的是半点好感都没有,再多的借口,掩饰不了一个现实——蒙岭的困境是你的无能造成的,怎么能让道德下限来买单呢?
只是,出于全省布局的目的,他不适合去跟王县长叫真,而且这显然超出了文明办的职责范围,所以他无心纠缠此事,达到目的就走人了。
现在听到这个消息,他真的是身心都愉悦,“这真的不关我的事儿,我当时就拍板了,他停工我走人。”
他这话说得轻巧,然而事实证明,涂阳市动王振华,还真是冲着他的面子去的,第二天晚些时候,就有消息传来,涂阳那边有风声放出,说查你王振华,就是因为省文明办陈主任不满意你们的工作态度——派个处长下来不行,还非得陈主任再来一趟?
“无稽之谈,”陈太忠接这个电话的时候,正在办公室跟许纯良谈论手机的问题,凤凰那边的生产线,在紧急安装调试中,但是许主任已经感到了压力——现在的国产手机,已经开始全面的价格跳水,他的压力真的很大。
陈主任现在人不在科委,但是关系还在那里,他对科委感情也深,而且这兄弟情深,他总是不能坐视,于是,他很随意地挂掉电话之后,就问一句,“那么,咱们该怎么办?”
“通过移动捆绑销售吧,”许纯良有气无力地回答,这件事情是他能力所不及的——别说他不行,整个许家都不行,信产部这一块儿,就不是许家的地盘,所以他只能指望陈太忠,“咱们是诺基亚模块,通讯效果上没有问题。”
“这个难度……有点大,”陈太忠也只能苦笑,“捆绑销售,那是半卖半送啊,差价是移动补给咱们,而且我最多也就能影响天南的移动。”
“那就……想一想打开海外的市场吧,”许纯良的心情,真的很沮丧,凤凰科委的设备还没调试完毕,可市场上的国产手机,已经在疯狂地掉价了。
对一个年轻气盛,准备大干一场的年轻人来说,没有什么事情,比遭遇到“出师未捷身先死”更令人郁闷的了,而他似乎……正在经历这个过程,“咱们可以低价取胜。”
“我从来不认为打价格战是有本事的表现,”陈某人听得翻一翻眼皮,他做事一向如此,卖东西的时候,他对价格战深恶痛绝,但是买东西的时候,他就要强调货比三家。
当然,这种情况只限于大宗交易,陈某人买蔬菜瓜果的时候,从来都是只选第一家,也不讲价钱……大事和小事,不能相提并论。
“你搞什么,总是搞得那么成功,而我想做点什么,却总是不顺,”许纯良叹口气,当然,这种话也就是两兄弟之间说一说,别人想拿来做文章,那是想都不用想的,“啧,章尧东这次,真的是出了一个馊点子。”
“那你跟他要补贴,要优惠啊,”陈太忠许久不听说“章尧东”三个字了,现在听起来,居然隐隐觉得有点遥远了,“拍脑门的时候,他不是挺痛快吗?”
“你现在说这个,有意思吗?”许纯良眉头皱一皱,“我找你是解决问题来了,不是听你发牢搔来了。”
“我这人就是这毛病,发了牢搔才能有点子,气儿不顺就不行,”陈太忠寸步不让,他心疼啊,凤凰科委的兴盛,可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现在花了多少了,三千万?”
许纯良伸出右手五指大张,做一个“五”的手势,咂一咂嘴巴,并不说话。
“……”陈太忠登时就无语了,好半天才撇一撇嘴,“你这是……让助力车厂给手机生产线输血了?”
“现在还不到输血的时候,”许纯良挠一挠头,神色肃穆,“但是下一步一旦产品卖不动,想不输血都难了。”
“这对助力车厂不公平,我反对,”陈太忠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缓缓地摇一摇头,“一个兴盛的企业,不该为一个错误的决定买单……想当初,电机厂也为凤凰市创造了那么多的效益,濒临破产的时候没人管,你知道有多少人骂娘吗?”
“电机厂没得到银行贷款吗?市里的统筹安排不应该吗?有人管,它也未必能再起来,”许纯良才待继续说什么,想到装配车间现在的兴盛,一时间也没话了——说白了还是领导的能力问题,“输血不输血,咱们再说,好不好?”
“我想一想办法吧,总是要把这条生产线的钱赚回来,才能停工,”陈太忠摇一摇头,又叹口气,“你先抓质量吧,质量上不去,别的都白搭。”
这个消息,让他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兴致不是很高,许纯良是守成的主儿,把一个好企业交给他,他绝对能打理得蒸蒸曰上,是的,纯良搞个缝缝补补,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说起来锐意进取……唉,总是要差哥们儿一点吖。
不过,陈太忠对这个事实,也没有太多的不满,早在章尧东拍脑门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可能,而且当时,他也支持了这个项目,世界上没有稳赚不赔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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