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底失去了什么?”陈太忠拿着手里的《素波晚报》,眉开眼笑地看着,心说这随遇而安写点东西,还真是不含糊,专业的就是专业的。
昨天晚上,他接待了来自凤凰和天涯落宁的科委人,大家共谋一醉,因为此次的省优产品评选结果即将宣布,而疾风车上榜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虽然大家都有信心拿到这个称号,但是当这一刻终于来临的时候,还是抑制不住发自内心的喜悦,一直折腾到夜里十二点,连许纯良都喝得有点多了。
可是,陈太忠却是有点郁闷,这个活动严重地影响了他跟小紫菱进一步交流的计划,然而,他又不能不参加,因为大家一致表示,谁缺席,陈主任也不能缺席。
而更让他郁闷的是,今天就是开会宣布结果了,他却是无法前去参加会议,李天锋这直肠子倒是建议他去了,然而显然,也只有老李会这么说——伤人于无形,这是李厂长的专利,别人多少都是明点事理的。
尤其要命的是,陈放天也跟着来凑热闹了,他跟许主任私交很好,喝酒的时候,半真半假地说几句“太忠放我一马”之类的话,真的是让某人心里堵得慌。
所以,年轻的副主任在来单位之前,情绪不是很好,而在来了单位之后,康楼电又笑吟吟走进来,说一说昨天的事儿,大意是他顺利地完成了任务,以后协调口儿有事的话,可以直接找他,务必让陈主任你满意。
你任务完成得很顺利是吧?陈太忠表面上笑着点头,感谢康主任的大力支持,心里却是越发地憋屈了:老康啊老康,你是爽了,站在市建委意气风发地指点江山,可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要是没哥们儿我扛着,老覃那一关,你还真够呛!
“我看陈放天,对将于忆停职,还有一些犹豫,”说了半天之后,康主任终于想起,自己也要强调一些困难才好,“咱们得考虑在相关方面做点工作。”
这个建议是出于公心,而且他也确实准备了后手,只等小陈表示力不从心的时候,他就拿出来帮一把忙——同事嘛,在工作中尽管要讲分工,可是也要讲合作的。
然而,陈太忠的回答,让他听得有点瞠目结舌,“没事,他就是在忌惮覃华兵,于忆是老覃的人,覃市长已经告过我的状了,没什么了不起的,昨天晚上见陈放天了,他跟我拍胸脯保证了,停不了于忆的职,他辞职。”
这话一点不都不夸张,就是昨天晚上,陈放天跟陈太忠解释的时候,许纯良听说素波的城管居然跟太忠动手了,那脸登时就拉下来了,好悬没把陈放天吓个半死,一个劲儿地拍胸脯保证,一定搞下于忆来。
“覃华兵敢再折腾,我就跟我老爸说他小话,”许纯良是这么表态的,没有人敢忽视这样的威胁,谁敢让省纪检委书记惦记上?
昨天晚上的事情,康楼电并不知情,但是,只听陈太忠说扛住了覃华兵,就足以令他震惊了,不由得脊柱里冒冷汗,“于忆靠的是覃华兵?”
这个震惊的表情,让陈太忠心里略略地舒坦了一点,不过,过不多时送来的《素波晚报》,才让他真正地心怀大慰。
不得不说,随遇而安的语言水平,远超一般人,一篇文章不过寥寥七八百字,却是将社会时弊点得明明白白,同时还不忘记拷问一下人心:在物质生活极大丰富的今天,这个社会,到底是出什么问题了?
他承认社会的发展,也承认思想的解放,更承认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但是,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为什么在一夜之间就变得远了?政斧的话,为什么就变得不可信了?
老随这文章,写得确实有水平,陈太忠细细看完之后,心怀大开,于是探手去摸桌上的电话——他想知道段卫华的反应。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话的是刘晓莉,“陈主任,咱们这朋友关系,怎么也比随遇而安近吧,你怎么就把这舆论宣传的活儿……让给他了呢?不行,我得跟蕾姐告状去。”
“啧,就你事儿多,”陈太忠颇有一点无语,这才是金风未动蝉先觉,同行是冤家,果然是蛛丝马迹都隐瞒不得,“我说,人家是素波名嘴啊。”
“陈主任你这话,是说我脸上长得这不是嘴啊?”刘晓莉听到这话,那是相当地不服气,“他能写,我就不能写?”
“我说刘记者,你不能这样啊,”陈太忠被她的快言快语逼得哭笑不得,“我说,去永泰我都是带着你去的,你说这么好的素材,你挖掘得深度不够,这能怪我吗?”
“可是他是搞时评的,我是做新闻的啊,”刘晓莉一不小心就说走嘴了,索姓就继续胡搅蛮缠了,“陈大主任,看在蕾姐的面子上,给点后续新闻吧,我也想做成系列的呢。”
“这可绝对不能跟你透露,”陈太忠断然拒绝,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刘记者以前态度很端正,现在就有点胡搅蛮缠的意思了,这么下去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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