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英国传来的消息很不好,那边说金融风暴的影响超过了预计,所以眼下的头寸比较紧张,希望这笔投资能延后到账——反正凤凰科委账上的钱还有不少,难道不是吗?
博睿公司打电话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看看陈太忠是不是跟尼克达成了什么协议,毕竟大家都知道,前一段时间陈主任想让这钱推迟了进账的。
可是,这钱晚一天进账,博睿就多损失一天的收入,别的不说,就按银行贷款利率算,一年百分之六的利息,一个月也千分之五了,两千万的千分之五,一个月就是十万英镑,一百五十万人民币呢。
陈太忠一听,也有点纳闷,心说最后不是没谈妥吗?少不得打个电话问尼克,结果尼克议员叹一口气,“陈,你不知道,现在英镑被人狙击……抽调这钱,很难啊。”
“不要跟我说这个,”陈太忠哼一声,心里却是有了点不祥的感觉,很显然,英国那边出问题了,是的,他一点都不相信,抽调这钱会很难。
陈某人不是很懂经济,但是他对货币之类的东西,有种很直观的看法,所谓货币都是虚拟出来的,要说硬通货,英镑没被狙击之前,可以说是跟硬通货差不了多少,但是被人盯上的话,那就很难讲了。
这世界上的硬通货不是一成不变的,大致比较实在还得说是珠宝、黄金之类的东西,这种东西产量有限,不可能像纸币一样,想印多少就印多少。
搁给仙界某个唐朝飞升上去的主儿来讲的话,那就是“战乱一起,粮食、葛布和丝绸才是硬通货,铜都不可靠”——前两样是曰用必需品,丝绸是奢侈品。
而眼下,陈太忠给尼克的抵押品是珠宝,这东西用来保值是再好不过的,凭什么就调不出头寸来呢?没道理的嘛。
“看来,我得去英国一趟,跟你好好沟通一下了,”某人试图通过语言的恐吓,来达到目的。
谁想,尼克却是长叹一声,嘴里不肯让步半分,“你要是信不过我,那就来吧,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处境的。”
这个消息,彻底地打扰了陈太忠的好心情,他甚至考虑到了尼克食言而肥的可能姓,至于说这会败坏信用还产生违约责任什么的——英国人什么时候有信用了?
事实上,现在郁闷的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章尧东也很郁闷,这今天是周曰,但是章书记没时间休息,才从素波赶回来,就听说了陈太忠殴打投资商的事情。
“实在不行,就得考虑把这家伙撵走了,”他是真的头大了,现在的陈太忠,简直成了章书记的一块心病了,这家伙也实在太能折腾了吧?“到别的地区祸害去好了。”
其实,陈太忠没有及时地赶去英国,就已经让他有点不高兴了,不过这倒不是重点,是人就有虚荣心,是人就会记仇,小陈想在部里领导面前露脸,又对素波有成见,这都可以理解——章尧东自己还见不得素波呢。
让他不高兴的是陈太忠自残的手段,这家伙年纪轻轻,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这种角色,是个领导摊上都要头大,车祸啊,仅仅是因为一点小小的不满,就在自己身上制造车祸,那该是怎样一种狠辣?
每每想到这点,章书记就有不寒而栗:小陈本来是有无数种手段推脱这个任务的,但是这家伙偏偏选了这么一种极端的手段,当然,凭良心讲,这个手段最不容易引发别人的诟病,也给了市里极大的面子,干脆果断不留后患。
可是看在有心人眼里,这就果决狠辣到令人惊骇了,章书记是有心人,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招惹谁都别招惹陈太忠。
而偏偏地,小陈还是蒙老板的人,章尧东知道这家伙行的大运,但任是谁手下有这么一个主儿,心里估计也不会踏实了。
于是,在听到郭宇告状之后,他心里这份纠结,简直是无以言表,控制不住了,真的,凤凰市没人能控制得住这个家伙了。
可是就算他不想搭陈太忠的“运气号”便车了,想将人撵走,那也不是说撵就撵得了的,此人戾气太足,得注意方式方法!
凭良心说,章尧东还是很喜欢陈太忠的闯劲的,而且这家伙一般也不乱伸手,要说有什么不足的,无非就是有时候大局感差了一点,但是,没人喜欢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里有这么一个强大至极的不安定因素。
而且,照眼下这情势发展下去,科技部安部长考察之后,典型一竖,陈太忠就更是动不得的了,那么,章书记最好的选择,就是任由其发展,并且从中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官场就像强歼,反抗不了就要学会享受。
莫不成,我这个堂堂的市委书记,就这么被此人强行绑架?念及于此,章尧东真的有泪流满面的冲动——早知道还不如硬顶了素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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