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良心说,支光明在陆海商人圈里,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了,高强与其相比,不管资金、声望和人脉上,都要差上些许,不过除开圈子里顶尖的人物,他在第二梯队也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
支光明不但借着陈太忠的钱,还借着陈太忠的力,一举实现了逆境大翻盘,又开辟了新的财源,大举进军公路建设,现在的光明集团,在陆海越发地火爆了。
别人搞公路,垫资现象严重,回款也很头痛,不过光明建设却是不存在这个问题,最起码,他们的回款,比大部分二包商要好很多,一包的冷尧迭冷总,跟支总也是不打不成交了。
这种情况下,银行又找上门了,前一阵还不顾许诺的优惠条件,催着按期还贷呢,现在却是求着光明集团再多贷一点,世间跟红顶白的极致也莫过于此了。
当然,以支光明的人情达练,肯定不会太过认真,将银行得罪得狠了,少不得就要拍桌子瞪眼大骂一通,使得对方不住地赔笑脸,几擒几纵之后,才“怒火渐稀”接着贷款。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在中国想将生意做大做好,就离不开银行,支总此举,也无非就是警告一下对方:这次就算了,下次你们再这么乱来,落井下石的,后果会很严重啊。
支光明这话还真算是威胁了,陆海够点层次的人,谁不知道支总是怎么起家的?那可是黑白两道都有人的主儿呢,不过到了这个时候,银行的人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没错,他们可以承受一定的远期利益损失,不跟光明集团来往了,但是眼下支光明是如此之红,他们想停下脚步,那就是挑衅了。
挑衅目前的光明集团,殊为不智啊,为了公家的钱,丢了官帽甚至于身家姓命,实在是划不来的。
支总和高总异口同声地说凤凰是好地方,就有别人也动了心思,陆海虽好,但是也就这么大一片地,何不去天南看看,有什么商机没有?
“老支这人,别的话我不说了,仗义,”陈太忠喜眉笑眼地灌着那几位,下午搞定了他最头疼的事儿,心情一时大好,“邓总、江总,你俩肯定比我感触深,上次有人找我碴儿,天南省纪检找到光明去,支总都没给面子,这朋友,值得交啊……”
支光明心里也是美不滋滋的,说实话,这是他跟陈太忠的交往中,为数不多的值得自豪的事情,眼下人家说出来了,那是给自己撑面子呢,自是要含笑摇头,“要不是担心给你惹麻烦,我收拾他们的心思都有,太忠你帮我做了这么多,我没给你出头,都是够惭愧的了,你就不要骂我了。”
今天还有陪客,却是招商办的小吉——他跟米轻罗米副总勾搭在一起,目前歼夫银妇打得火热,米副总的老板来了,他就死皮赖脸地凑来,要跟着陈老板见识一下。
眼下听到陈主任说起省纪检委的闲话,小吉隐隐觉得有些不妥,胳膊肘轻轻顶顶自家的领导,“头儿,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支总这次来,是给凤凰介绍投资商来的。”
“小吉,我听米轻罗说过你啊,”支光明脸一沉,有点不高兴了,“不过我跟你们陈老大说话,你就不要掺乎了,我知道你和太忠关系好,可是……你得注意你的身份。”
小吉听得脸色就是微微一变,支光明这话真的不太客气,可是说良心话,人家说得也有道理——当然,更关键的是,人家有资格这么说话不是?
陈太忠却是不干了,白了支光明一眼,“老支,你别跟我的人这么说话,咱哥俩关系好,不过,你这么说我可以,这么说别人可不成……算了,不说了,越说越麻烦,来,大家举杯啊。”
什么叫欲语还休?这就叫欲语还休,陈太忠不但维护了自家人的尊严,还轻轻松松地将话题转移了开去,言谈举止的火候,真的是把握得越来越好了。
支光明眼里,不但能揉沙子,还能跑火车呢,听到这话,马上就明白了,倒也不再计较,而是举杯相和,“对了太忠,证监会认识人吗?”
“证监会?”陈太忠一口喝掉杯里的酒,咂咂嘴巴,斜眼看着支光明笑,“你不是想上市吧?民企上市那可不是一般的困难。”
“困难就困难吧,”支光明笑着点点头,“不过还真想把公司搞上市,现在陆海人争着上市,我也不能落到别人后面不是?”
“难!”陈太忠沉吟半天,还是摇了摇头,关于民企上市,他还是知道一点点的,别的不说,上次他跟黄汉祥喝酒的时候,正好广东的黄总也跑来公关这事儿,后来荆俊伟又点评了一下,所以他有点印象,“这可不是一点半点的钱搞得定的。”
据荆俊伟说,证监会及跟他们有关的那帮人,难为人的水平赶得上纪检委了,一茬接一茬地收钱,反正打算上市的,就是要去圈钱的,这种人不宰,那才叫天理不容。
“我打算砸两个亿出去,打通该打通的关节,”支光明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有意说给同行的两个人听,反正话说得挺夸张的,“能圈二三十个亿回来就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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